學達書庫 > 千尋 > 世子妃種田去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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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雖被不少跟紅頂白的下人捉弄,像只無頭蒼蠅似的亂飛亂繞,但來來回回幾趟後,她確知各個院子的方位,再與青皮小冊上的資料對上,便清楚了誰住在什麼地方。 不管怎樣,鬱泱還是遲到了,但令人尷尬的並非因為她的遲到,而是因為大廳裡,新婚的「兒子、媳婦」已經在向雙親奉茶,有趣的是,站在顧譽豐身邊的不是皇帝賜婚的正妻周郁泱,而是昨天一起進門,身分卻從嫡妻降為貴妾的小表妹鄒涴茹。 讓兒子與貴妾向長輩奉茶?顧家人是沒腦子還是心機淺,怎麼能夠集體蠢成這樣? 他們當真以為皇帝與誠親王心有嫌隙,便會任由他們欺淩她而不顧? 傻瓜,打斷骨頭還連著皮,怎麼說誠親王都是皇帝的同胞弟弟,就算天家無情,童年記憶尚在,若不是被逼到底,皇帝怎願意兄弟鬩牆?再說了,宮裡還有個皇太后,兩個都是自己的兒子,郁泱再不濟,還是皇太后的親孫女。 親孫女和路人甲,請問皇太后會偏向誰?如果她把此事往宮裡嚷嚷幾聲,皇帝容得下一個外姓人掃天家顏面? 可鬱泱並不惱火,只覺得顧家人可笑,因為顧譽豐的態度再明白不過,此男非己良人。只是她必須拿出態度,讓顧家不能小覷自己! 鬱泱走進廳裡,滿屋子人目光齊刷刷地釘在她身上,她不驚不懼,當著眾人的迎視,慢慢走到正在向父母敬茶的譽豐身邊,沒有墊子,她依然姿態優雅的雙膝跪地。 譽豐是大房長子,祖父母早已不在,他的父母面對門口坐著,二房、三房的叔叔、嬸嬸分坐在廳的兩側,他們身後站著幾個二、三房的姑娘少爺和少奶奶們。看見鬱泱進門,大夥兒臉上是掩也掩不住的驚詫。 鬱泱悄悄覷一眼鄒涴茹,她與譽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這對表兄妹早在七、八歲時就訂下娃娃親,連迎親喜日都訂下,所有長輩們都看好這樁婚事,誰料想得到一個多月前,皇上會將順王召進宮裡,待他一回府,長房便多了一門親事。 誠親王府?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婚事居然落在譽豐頭上! 誠親王就要反了,娶他的女兒等同和叛黨聯親,雖然賜婚旨意是皇帝親下的,真有事也怪不到顧家頭上。只是……顧府上下心裡都打著鼓,皇帝出這一手是在盤算什麼? 最後顧伯庭決定靜觀其變,先將鬱泱晾著,等誠親王起兵,皇帝的態度明朗,再決定如何對她做出處置。 郁泱的出現令滿屋子人臉色皆變,尤以譽豐表現得最明顯。 他怒火中燒,眼珠子狠狠瞪在她身上,他說得不夠清楚嗎?為什麼她還出現?果然,她昨天的表現是以退為進,果然,她是個有手段的女子,是啊,誠親王的女兒,還能弱了? 相較于譽豐的憤怒,鄒涴茹的表現截然不同,她在最短的時間內紅了眼眶,垂下頭,一串淚珠子墜在地上,委屈盡情展現。 很聰明的作法,半句話不必說,就讓所有人把鬱泱當成壞心腸惡魔。 「公公、婆婆,媳婦來晚了,還請公公婆婆見諒。」 顧伯庭聞言不做任何反應,在皇帝的態度尚未明朗之前,做什麼、說什麼都是錯。 但王妃鄒氏可沒那麼容易放過鬱泱。自家侄女進門,這件婚事兩家已經籌辦將近兩年,好好的一樁喜事突然被周鬱泱橫插一腳,心裡已經夠恨,兒子昨晚進她房裡早把話給挑明,沒想到她這個沒臉沒皮的竟還敢到大廳裡來搗亂,亂臣賊子的女兒果然不同一般。 「誰允許你進來的?」王妃鄒氏上下打量鬱泱,眼底淨是不屑。 難不成她以為自己頗有兩分姿色就可以迷惑兒子的心眼?甭想!譽豐可不是二房顧敬豐那種急色鬼,瞧見勉強看得上眼的女人就急著上。 想到顧敬豐,鄒氏下意識瞄向站在二房老爺身後的長子,果然,他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允許?王妃說話真有意思,哪家新婦成親後不奉茶認親?不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媳婦不過是照著規矩走,不明白哪裡做錯了。」她輕輕淡淡地說著,口氣裡聽不出喜怒哀樂,便是表情也看不出半點心思。 「你自認是顧家的媳婦,也得看顧家認不認你。」鄒氏怒指鬱泱。 顧伯庭一句話都不說,靜靜審視鬱泱,心底暗自忖度,皇上為什麼要把她放在顧家後院? 是不願讓皇太后傷心,想替誠親王留下一株根苗?還是想藉顧家之手殺了她?又或者是要她成為誠親王的顧忌……不可能,誠親王如果還顧忌妻兒就不會連兒子喪禮都不出現。 鬱泱半點不讓步,視線在眾人身上掃過一圈,微哂道:「王妃此話可是在質疑皇上的旨意?媳婦明白了,明日歸甯進宮,媳婦會向皇奶奶轉達王妃的意思。」 向皇太后轉達顧家不認她的孫女?她這是想鬧得顧家雞犬不寧 「你在威脅我?」鄒氏眼中戾氣大盛,心底含恨,暗道:待誠親王起事,必親手送她上路。 郁泱看出鄒氏的恨意,但她無所謂,低眉道:「王妃言重,媳婦只是不明白顧家家規,怕行差踏錯,萬一日後有惡名聲傳出去……」 「夠了!」譽豐開口,怒指鬱泱問道:「你到底要什麼?」 鬱泱並未被他激怒,緩緩起身與他對視,柔聲道:「世子爺別急,今日妾身不過是來討個話,說清楚了自然會離開。」她轉身向顧伯庭屈膝為禮,道:「王爺,您可知當日皇帝為何要賜婚顧府?」 「你知道?」顧伯庭疑問,他不信皇帝會讓她商討朝廷大事。 「妾身自然明白,此事是皇奶奶與皇伯父親自對妾身提及的,連顧府也是妾身親自指定……」她在說謊,但態度篤定、表情堅毅,讓人無法對她所言存疑。 鄒氏把話截走。「順王府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值得你費心對付?」 鬱泱微微一哂,不回答這種意氣言語。 顧伯庭等不及,瞪妻子一眼,不許她插嘴。「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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