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說好十天后分手 | 上頁 下頁


  十八歲的弄弄還是瘦,身子骨沒有因為發育而變得像個女孩,依舊扁胸、扁臀,是穿女性服飾還會讓人懷疑她男扮女裝的那種身材。

  幸好她的五官漂亮,皮膚白裡透紅,嫩得掐得出水似的,也幸好身高有稍稍拉高那麼一點,勉強到達一六〇的行列,所以別人就算叫她男孩,也會在前面加上一個字,水男孩。

  她越來越江湖氣了,從小她就是那種有著強烈母性的女生,她會照顧所有的弱者,尤其在高一時期,碰上專門霸淩同學的集團後。

  她特地去學跆拳道,此後,被霸淩的同學找她比找老師更有效,只要她出頭,沒有人敢對她的「朋友」動手,因此她人緣異常好,因此她成了學校的大姊頭,許多男生常常成群結隊跟在她身後走。

  她是將黑道趕出校園的幕後推手,所以天天打架的她,在學校的紀錄中,沒有大過小過,連缺點也沒有留下半個。

  但也因為如此,高一時期的她老是掛彩,今天一道傷、明天扭到腳、後天額頭貼OK繃,有人做過統計,高中生每個月最大的花費是補習,但弄弄最大的花費則是掛號費。

  她的我行我素氣得閃閃天天鬧頭痛,恐嚇要把她打包寄到美國,讓閱閱接手管教。

  這情況在她高二名聲漸漸遠播,再沒有人敢來挑釁她之後慢慢好轉,可她大姊頭的地位已在校園裡屹立不搖。

  至於矮冬瓜蕭海齊,不知道觸動哪個開關,在高一那年,原本身高和弄弄相去不遠的他突然迅速往上拉高,一六五長到一八五,嚇得閃閃天天幫他進補,生怕吃的不夠他長高,他會斷成兩截。

  如果說他長得不夠明星樣,那麼蕭海齊就真的帥到讓人驚聲尖叫了,他是屬於韓系花美男,再加上一頭鬈髮,不知道迷死多少女同學。

  他的功課好,演講作文各項比賽都拿第一,他下意識地想在閃閃面前求得好表現,雖然閃閃已經嫁給他哥哥、已經生下一個小侄子,他們之間註定是無言的結局,他仍然很拚命地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弄弄和蕭海齊感情很好,他們天天吵鬧,一言不合還會在餐桌上打起來,可自從弄弄學跆拳道之後,蕭海齊就不做這種事了,因為他覺得在閃閃面前被一個矮女人打倒,有失男子漢形象。

  弄弄和他感情也相當好,心裡有事,她想也不想就會沖進他的房間,直接跳上他的大腿。

  你沒想錯,就像綜藝節目裡的整人遊戲,藝人坐在椅子上、大腿間夾著一顆氣球,藝人加速沖上前、跳上去、擠破氣球的那種坐法,弄弄從來沒考慮過,這種坐法會不會把他的兩條腿給坐斷,她只是習慣成自然。

  她喜歡坐在他腿上,和他面對面,吱吱喳喳講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有時候說累了,就伏在他胸前睡覺,反正他會將她抱上床。

  如果跨坐在夏雨腿上是一種權利的話,那麼擁有這項權利的人,除弄弄之外,還有一個小子,叫做小小,他是閃閃和老爸愛的結晶,雄性,卻有個雌性的小名,由此可見,老爸對閃閃有多麼容忍。

  ***

  今天跳上權利座椅的人是弄弄,不是小小。

  她一進家門,嘴巴就不停念,媽的、媽的……明明沒有媽媽的她,每回一生起氣來,就會不停叫媽媽。

  她跑進他的房間,隨手把便當盒和書包往他的床上一摔,發現他已經就「接納姿勢」坐定,她立刻重力加速度往前飛奔,跳躍,坐上去。

  「媽的,你知道那個林姿嫚說我什麼?哈哈,她說我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哇哩咧,我會對男人搔首弄姿?男人不要對我搔首弄姿就好了。

  「她在背後一天到晚說我的壞話,罵我是公共廁所、花蝴蝶,媽的,本人還是清純無敵美少女,讓她這樣污蔑,她誰啊她……」

  夏雨拍拍她的背,柔聲問:「你幹麼不直接跟她挑明,說你和蕭海齊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兒們?」

  這種事情、林姿嫚不是第一個譭謗她,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會發生這事,起因在於蕭海齊,他是潔身自愛的男生,從不和任何女性多聊一句(據弄弄的說法,他正在為閃閃保持處男之身),因此在學校裡面,能和他一句來、一句去的,只有弄弄。

  所以從蕭海齊高一成為明星級人物開始,和他同上一所私立中學的弄弄,經常莫名其妙成為女生的公敵。

  「為什麼要挑明說?我偏不,我偏偏要讓林姿嫚氣個半死。」

  「你這樣,只會替自己樹敵。」夏雨好聲好氣勸說。

  「Who怕Who?來啊,我不信她打得過我。」連黑道份子她都不怕了,哪會怕個小小的嘴賤女生,哼!

  夏雨失笑。哪有女生一天到晚以拳頭定輸贏。「你不覺得自己的朋友都是男的,女生不大喜歡你?」他忍不住開口勸她。

  「有什麼關係?這種人際關係我很滿意。」

  男生是比較粗魯啦,下課非要住籃球場弄出一身汗才爽,不像女生只要一瓶礦泉水,聚一聚,講講別人的八卦,就會興奮得臉紅心跳,心情比他們打過球還High,可她寧願流汗,不愛講是非。

  「既然如此……就別抱怨。」他無可奈何地瞄她一眼,撇開頭,無視於她還坐在自己腿上的事,繼續看書。

  弄弄是個固執女生,從來聽不進別人的意見,老是一意孤行,寧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

  「喂,你是我的Hero耶,連你都不聽我的抱怨,我要講給誰聽啊?」她噘著嘴抽掉他手上的書。

  問題是,她說來說去都是同樣的問題,何況,他明天還有一堂重要的考試,不過……夏雨歎口氣,誰讓他習慣寵溺她。

  是啊,寵她,是在握上她溫暖手心那一刻便有的衝動,然後五年,一千多個日子培養出的習慣,再也更改不了。

  放下書,他正視她,「你想說什麼?」

  「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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