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棄妃秘史 | 上頁 下頁
七六


  她可以幾天不見他還過得暢意舒心,他卻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夜不成眠,害他以為夜香果的毒滲進自己骨子裡了。

  周旭鏞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懷裡,恨不得一口氣把她鑲進去,從此,他在哪裡,她就在哪裡。

  「吃藥了沒?」

  他寒聲問。

  「吃了吃了,我眼睛一張開,無容就端了藥湯過來。」

  她暖聲答,連忙點頭,巴結得很。

  「嗯。」

  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輕歎口氣,半年……時間過得飛快,現在回想,他竟想不出那半年是怎麼過來的。

  王馨昀沒說錯,萱兒身上的毒的確是拖了太久,解藥下肚仍沒有辦法完全解除她身上的毒,性命垂危的她天天都在同閻王搏鬥,每次她露出一點點遺忘的神情,他就嚇得拚命說話,想把她丟掉的那塊記憶給拼湊回來。

  一天一天,他忘記了怎麼笑,一天一天,他只會繃著一張臉。

  好不容易,她的病情終於有了起色,全家人開心得不得了,把梁太醫當成神仙供著,只差沒早晚三炷香定時膜拜。

  她病情漸漸好轉,王馨昀卻心病漸重,沒熬過去年冬天便香消玉殞,她死後,父皇聖諭,不讓她進皇家祠堂。

  而他則把靖親王府從上到下大大整修一番,再將李萱、敏容一家子全給接回王府住。

  新房子、新氣象,敏容雖不是主子卻幫著打理起王府後院,她和江管事一內一外,一個處理內院、一個掌理各處莊園別院及鋪子營生,兩人合作將王府打理得井然有序,讓萱兒可以安心調養身子、他能專心於朝堂大事。

  年初,賜婚聖旨下達,他終於等到這一天,七年、漫長的七年,他終於把他的金萱花盼回自己身邊。

  所有的苦在刹那間,全都變成值得。

  「二爺,你怎麼皺眉頭?是不是後悔了,不想娶萱兒?」

  她賴在他懷裡,仰起頭偷親他的下巴,她偷襲他不是一次兩次,這個小動作總能撫平他的不喜。

  「你說呢?」

  他擰眉斜覷她,想用成親斂財,還真敢說。

  「哎呀,你也知道那就是胡說八道啊,天底下有哪個男子強過我們家二爺,除了您,誰也別想教我下嫁,您都不知道,我這幾日心裡有多著慌哪。」

  「慌什麼?」

  「我怕哪天突然民智大開,女人不再被關進屋裡,有了見識、有了智慧,知道這世間最好的男人莫過於靖親王爺,心一橫,人人都跑過來跟我搶,那我怎麼辦?我身子弱又搶不贏人家……」他微哂,輕言道:「甜嘴蜜舌。」

  「有二爺在眼前,我自然整個人全被蜜糖給裹住了呀,二爺啊,您以後出門千萬別隨便給旁的女人喂蜜,為大周生世著想,要收斂您的豐神俊朗、神采飛揚、堂堂相貌、風流倜儻、出眾儀錶、卓爾不群、一表非凡……」

  「巧言令色。」

  他截下她的話。

  「沒沒沒,我是說真的,您一出現,所有的男子便黯然失色,在陽光下是容不下影子存在的,有了光,哪個女人願意追逐黑暗,有了您,誰還看得上周遭男子……」「舌燦蓮花。」

  在這一回的評語落下後,周旭鏞俯下身封住李萱忙碌的小嘴。

  她的唇很軟,她的身子很香,催促著他加深這個吻。

  她回吻他,細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身子,想要汲取再多一點、再多一點他的氣息,她的心跳加快、呼吸喘促,忍不住忘記矜持是女子美好的品德,她的一點點主動引得他失控,今天不是良辰吉時、洞房花燭夜,可他已經不管不顧。

  他的手滑進她的衣服裡頭尋到她胸前豐潤,觸手的柔嫩在他腦中燒起一把火,他褪去她的衣裳,在她肩膀落下細細的吻痕,她嚶嚀一聲,把自己整個送到大野狼嘴邊……站屋子外頭的周煜鏞竊聽著裡頭的動靜,不熱的天,他竟然開始汗水狂流。

  剛開始他在心底哀怨,萱兒這丫頭沉淪了、墮落了,以前滿口的大道理、治國經緯,這樣好的口才現在竟用來巴結男人,何況就算要巴結二皇兄,也不必把天底下的男人都形容成爛泥吧……心中腹誹間,裡面又傳來微微的喘息呻吟聲,惹得他全身熱血沸騰,天,不會吧……離大婚就剩三、五天工夫,二皇兄就這麼忍不住?他考慮著要不要衝進去阻止,可又想到二皇兄一身功夫,太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還想參加二皇兄和萱兒的婚禮啊。

  這時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他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見屋子裡頭的周旭鏞對他大喊,「五弟,把人擋在外面。」

  什麼?二皇兄知道他在竊聽?身上的汗水瞬間轉化成雨水濕透了他的心,一個激靈,周煜鏞回過神飛快搶到門前守門。

  遠遠地趙綾跑過來,她低著頭就要往屋子裡沖,周煜鏞見狀連忙把人給攔下,趙綾仰起頭,臉上滿是淚痕。

  「怎麼啦,誰欺負咱們家小綾?」

  「我要進去找小姑姑。」

  她抹一把淚水,這下子連鼻子都紅透了。

  「小姑姑在忙。」

  周煜鏞口氣鄭重,他打死都不敢讓趙綾進屋裡。

  「小姑姑很忙嗎,我只想問她一句話。」

  她仰頭望他,純真的表情,讓周煜鏞覺得說謊是一件天大地大的大爛事,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的啦!他咬牙、心一橫,決心用謊話誆騙善良無知的小丫頭。

  「呃,小姑姑是很忙,非常非常忙,忙得不可開交,恐怕不能忙裡偷閒聽你問話。」

  他明白得緊,如果自己連一個小丫頭都沒本事擋下,接下來「很忙,非常非常忙,忙得不可開交,沒辦法忙裡偷閒」的人將會變成自己。

  聞言,趙綾滿臉的懊惱沮喪,看得周煜鏞很不忍,他彎腰抱起她,笑得一臉陽光。

  「別怕,有什麼事問五爺也一樣,五爺的腦子比你小姑姑好使。」

  她小姑姑的聰明才智全拿去巴結男人了,剩下的腦子肯定沒辦法「忙裡偷閒」。

  趙綾偏著頭想半晌,才決定對五爺告狀。

  「他們說我和哥哥不是小姑姑的嫁妝,是她的拖油瓶。」

  「誰說的?你們明明是小姑姑最珍貴、最了不起的嫁妝,誰敢胡說八道,走!帶五爺過去,五爺狠狠揍他一頓。」

  說完,他舉步往外走,還刻意把腳步聲踩得特大。

  屋子裡,周旭鏞勾起滿意的笑容,五弟那傢伙是個識趣的,以後有機會再好好提攜他。

  他低頭,看著軟榻上的李萱,她衣衫盡除,軟軟的身子融化在他的剛硬下,一片無邊好風景,他笑眯眼俯下身,在沃野間種下新鮮草莓,一點一點種、一點一點慢慢收成,他有耐心得很。

  是啊,誰能比他有耐心,七年……他整整等了七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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