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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所以……你是想知道瑢丫頭碰到什麼麻煩?」

  「對。」

  「告訴你也無妨,只不過瑢丫頭用胭脂花粉的三成利潤換我一個承諾——不將此事告知你,君子一諾,世娃是在為難本王啊。」他挑挑眉毛,突地湊近他,「或者說世侄有什麼更好的東西可以交換?」

  季珩翻個白眼,誰說賢王淡薄名利、唯愛下棋,他根本就是個無孔不鑽的奸商。

  「王爺想要什麼?」

  釘耙狠狠朝她的肚子劃下,瞬間數道血痕冒出,她痛得想要放聲大叫。

  可是不能哭、不能喊,不能有絲毫的反抗,經驗教會她,越是反抗他越興奮,下手會更狠,因此……不痛,她不痛……她只能試著催眠自己。

  但這回她的安靜無用,季學獰笑著說:「可惜,這新玩具沒有想像中好玩,還是我玩錯地方了?」

  說完,釘耙再次舉高,他瘋狂地在她身上不斷耙下,她痛、不敢哭,她一忍再忍,不斷說服自己不痛,說服自己一下子就會過去……

  可是看著鮮血染滿枕被,突然間她意識到自己將會死去,恐懼遠遠大於她所能忍受的範圍,她忍不住了!伸手抓住釘耙,任由它刺穿掌心。

  她終於瘋狂,把刺入手掌的釘耙用力拔下,激噴的鮮血濺在她憤怒的臉龐,高舉,狠狠朝他胸口刨去——

  可惜疼痛吸幹她的力氣,她紮得不夠深,無法奪去季學的性命。

  季學吃痛,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左右開弓,狠狠在她臉上甩巴掌。

  「你敢傷我!你這個婊子,竟敢傷我!」

  看著他暴怒的雙眼、猙獰的面容,這一刻她又怕了,她退縮了,試著推開他,往床底下躲,沒想到她的掙扎引發他的狂怒,他提起她瘦削的肩膀,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抓起她,狠狠將她往牆上摔去。

  劇烈的疼痛疼得她連張口呼救的能力都沒有,見她在地上蜷縮成團,他興奮了,跳下床再一次攫住她,再摔,一下接過一下,耳膜裡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手斷了、腳斷了、肋骨斷了……她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不痛。

  砰!頭結結實實地撞上牆壁,她失去知覺……

  「梁國人擅藥,你已知腐肌姓骨散的厲害,但其他毒藥也不能等閒看之。」鬼先生提醒季珩。

  「我明白。」糧食、水源都必須命專人看緊,然而更重要的是大夫,他需要懂得梁國毒藥的大夫。

  「別指望賢王,他痛恨梁人、痛恨梁國,他在那裡吃過太多的苦,不會同意再走一趟梁國,倒是……」

  「倒是?」

  「倒是你可以找找牧仁,多年來賢王一直在尋找他。」

  「牧仁是誰?」

  「賢王的貴人,是他教會賢王解毒,並認識所謂的宮廷秘藥。」

  「秘藥是牧仁所制?」

  「不,製藥的是他的師兄,身為師弟,牧仁強烈反對以毒藥來控制後宮女子,但師兄偏偏向皇貴妃獻藥,換得一身名利,知道牧仁找出解毒之法後,他師兄竟派人四處追殺牧仁,導致牧仁與賢王離散多年,不得相見。此番前去,如果有機會,你可派人尋找牧仁,給賢王一個好。」

  「我知道了,另一方面我也去問問李熙,看他願不願意與我同去。」

  「你能想到的只有李熙?當年還有一個留在淑妃身旁的杜子戌?」

  「聽說他在四方遊歷。」若非如此,當年項家出事,瑢瑢不會連個可依賴的人都沒有。

  鬼先生莞爾,「他在禹城,大軍開往邊關,駐地後,你可以派人探問,他在當地很有名的。」

  「真的嗎?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事還少嗎?」

  季珩失笑,對啊,鬼先生知道的事多到令人咂舌,「鬼魂來無影去無蹤,先生想知道什麼事,不過是一彈指功夫。」

  「沒錯,還能知古測今,無所不能。」

  「這話說得……我是不是該問問,先生是鬼魂還是神仙?」他難得說笑。

  「被你這樣一說,我倒也得想清楚,或許我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大羅神仙。」

  說罷,兩人相視而笑。

  兩人笑著,睡在榻上的瑢瑢卻不安穩,她彷佛正在承受莫大痛苦似的,輾轉翻身,像受傷的小獸般發出嗚咽哭聲。

  季珩扶著牆壁,慢慢走到她榻邊,她在哭,無聲地落著淚,他輕觸她的臉龐,她卻像受到重大刺激似的,一個機靈,身子蜷縮成團。

  她在說話,「我不痛、一點都不痛,一下子就過去了,我不痛……」

  聞言,季珩咬緊牙,他知道了,知道她曾經受過什麼樣的痛苦,季學那個畜生,他對瑢瑢做過的,他要他加倍奉還!

  「瑢瑢,醒醒。」他輕搖她,她抖如篩糠,下一刻突地彈坐起來。

  終於從夢魘中清醒,她傻傻地看看左右,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季珩,呵地她笑了,長長鬆口氣,說道:「真好,我還活著。」

  她的笑看在他眼裡,讓他心酸得好厲害。

  是見到劉氏,所以夢到那段煉獄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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