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命中無妻 | 上頁 下頁 |
七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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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有一件事是關於雋哥哥的,他必須告訴你。」 席雋有話要傳給她嗎? 見婧舒不語,秧秧又道:「王爺讓我同姊姊說兩個名字。」 「哪兩個名字?」 「也臧大師和越清禾。」 一聽到這兩個名字,心頭震驚,席雋不會也不該把這些事告訴旁人,所以……他想透過江呈勳告訴自己什麼? 想也不想,她起身道:「走吧,我去見王爺。」 推開門,江呈勳半躺在床邊,無聊地把玩著帷簾上的流蘇。 不久前梁錚剛來過,他說:「我已經調查清楚,此事確實出自三皇弟手筆,對不起,現在我無法動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會讓他付出代價,你的傷、阿雋的命,需要有人來清償。」 梁錚悲憤的神態歷歷在目,過去總覺得天家人真誠缺貨,沒想到他還有幾分赤誠之心,但願日後他登基為帝還能保有此心。 這次差事辦得極好,皇帝下旨封賞,忠勇侯提了爵位成為忠勇公,但席定國身邊就剩涓涓一個女兒,又無法再生育子嗣,這爵位提不提還真沒啥鳥用,倒是金銀珠寶送上好幾車。 恭王府也賞賜不少,但江呈勳的爵位是不可能再往上提了。 倒是皇上把席雋三品散騎常侍的差事給了他,許是不相信梁錚所言,想親眼見證他有幾分本事吧,也或許只是想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親自盯著。 無所謂的,他對這種事壓根就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婧舒…… 「王爺,柳姑娘到了。」 聞聲,江呈勳立刻坐起來,這一坐傷口扯動,痛得他齜牙咧嘴。 「快快有請。」 王爺揚聲喊,那聲嗓大得不像病人,連站在門外的婧舒聽見了。 她在侍衛的恭請之下進入王爺房間,然尚未走到床邊,僅僅是目光相接那刻,她愣住了。 心臟陡然增添速度,呼吸變得喘促,她在發抖、她全身起雞皮疙瘩,她不確定,但直覺告訴她……是的…… 眼眶瞬間翻紅,她瞠大雙眼死命盯著江呈勳的眼睛,慢慢地一步步上前,她吞下哽咽,抹去眼底濕氣,她需要確認。 她一句話都沒說,但他卻明白,婧舒認出他了?這一定是心靈契合。 過去幾天,他準備了滿肚子的話想對她說,他想要試著用各種角度切入,讓她不至於太惶恐,他甚至沒有把握能夠說服她,但是……她曉得了。 婧舒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跳上,當她終於走到他面前時,再次咽下哽咽。 「你是席雋?夏侯淵?秋鵬、阿喬……」在她喊過許多名字之後,她緩緩吐出兩個字。「……李清。」 後腦處一陣發麻,這已經不僅僅是心靈契合可以解釋得通,但這時候什麼解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他面帶微笑,向她展開雙臂。 還需要考慮嗎?不必的,失而復得已是天地間最大的幸運,她只想感激上蒼的原宥,只想感激詛咒終於解脫,她毫不猶豫地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圈住他的腰。 痛!傷口牽動,他緊緊咬牙。 但他也笑得滿面幸福,感謝老天終於停止懲罰,感激老天終於把愛情還給他,他有滿腔滿腹的謝意想要傳達。 他沒說話,她也沒說話,他們在這個擁抱中,一點一點證實彼此的存在。 時間慢慢過去,陽光透入窗橋,在地上投下光束,無數的灰塵在光束中飛舞,他們都看見了,卻也都不在乎。 「你怎麼會知道?」一個沒頭沒尾的問句,但是她能聽懂。 「我想起來了,想起我的前世今生,想起晰晰的哀愁。『也臧』添土加草,大師不是旁人而是地藏王菩薩,祂心慈,特來渡化我們這兩個蠢人。」 一段愛情糾結千年,還有人能夠比他們更蠢? 「你什麼時候見過也臧大師?」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那個咒語詛咒的不僅僅是你,也困住了我……」她娓娓道來千年經歷。 「所以你看見我做的每件事。」 「是,我看見族人被誣陷,有人群起放火燒山時,是你領著他們遁逃。」 他笑答,「對,我為他們又做了一回皇帝。」 「我看見了。」他早已不耐煩當皇帝,他對權勢地位已經失去感覺,他甚至覺得政治令人厭惡,但是他為了她的族人,再當了一次皇上。 天下人都以為是族人助他上位,殊不知是他刻意傳出的謠言,讓百姓以為他們是天人降世。 登基後,他從族人當中選出國師,予以至高無上的位置,從此世人不再以詭譎目光看待族人,也因為他將族人帶出山林,讓他們與百姓通婚,他們不再是特殊的存在。 「那些死在我手下的人……」 「我知道,那些冤親債主都懷著滿足重新投胎了。」 「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江呈勳失笑,好像什麼話都不必再說。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能夠找到我、認出我?」 「因為你身上有一股只有我聞得到,旁人卻聞不到的玉蘭香,並且你的右方鎖骨有一朵紅蓮胎記。所以在『夕霞居』我一眼就認定你,可惜你被江呈勳的容貌吸引,沒多看我一眼。」 講到江呈勳時,他指指自己的臉,惹得她彎眉笑開。 「美貌只是一種別人對自己的肯定,沒那麼重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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