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命中無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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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雋回房,從木箱中翻出一把鑰匙、抓出兩顆夜明珠,然後打開木箱把裡面的東西全塞進一隻布袋中,負在背上。 他順著院前小路走到假山處,閃身進入山洞。 攤開掌心,讓夜明珠的光芒照亮前方道路,一路走到底,按下上方銅鈕,嘎地……鐵門打開,他走進隔壁大宅院。 這處宅院看起來有些荒蕪,事實上有幾個房間整理得相當好。 外傳這裡曾是一名江南富商的宅子,他利用這裡養外室,聽說那外室長得沉魚落雁、美貌無雙,她情深義重,不計名分願意一世跟著富商,但富商風流,新鮮感過去後便冷了下來,小妾心有不甘想盡辦法鬧進富商家裡,富商一怒之下與她切斷關係,外室心灰意冷,七尺白綾掛了脖子。 枉死的小妾不願回歸地府,宅子裡鬧鬼鬧得很厲害,漸漸地,這宅院便了空下來。 當然,這並非事實,當年住進宅院的不是小妾而是隱衛,而「富商」恰恰就是剛從密道進來的席雋。 席雋吹出一聲口哨,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上前,他走路無聲無息,內力深厚。 「這宅院可以整理起來了。」 整理? 「是『江南富商』要入住,還是『江南富商』把宅子給賣掉?」 這話問的主題是這宅子主人要安上什麼身分。 席雋點點頭,是個好問題,既然決定留下,那麼身分也該拿回來了。「對外說賣了,先把屋子裡裡外外修繕一遍,再買幾房下人。」 「是,爺。」 席雋從袋子裡掏出十來枚金錠遞出去。男子道:「爺上次給的錢還沒用完。」 「拿著,花錢別小氣,該用的地方就要用。」 「是。」 「玄霧他們幾個什麼時候到?」 「十天之內。」 「讓他們在這裡住下吧。」 住下?意思是他們再不必四處飄泊?要安定下來了?玄雷揚眉笑應,「是。」 吩咐過後,他怎麼出現就怎麼消失,身形比貓還靈巧。 席雋背起布袋走進主屋,屋子堆滿灰塵,窗紙殘破得厲害,才幾年沒住就毀損得這麼厲害?不管再好的屋宅,都得有人氣才行。 往後這裡會有人氣了,對吧?當然對,他都有媳婦了呀! 點燃蠟燭,他走到書櫃前推開石牆,露出一扇銅制門,不大,僅能容一人鑽入,不高、他得貓著身子才進得去。 掏出鑰匙、彎腰走入甬道,此刻身後的門緩緩關起,席雋再次攤開掌心,讓夜明珠照亮前方,甬道朝下鑿建、深入地底,走過約五十尺後,出現另一扇門。 熟門熟路地尋到機關、按下,在一陣鐵鍊磨擦聲後,門朝兩邊滑動,瞬間滿室光華透出。 這是個地窖卻比正房更大、更亮,光線自上方湖水透入,照亮整間屋子,進來後有絲絲涼意,仲夏之際,這裡是比任何地方更好的去處,難得的是裡頭非但不潮濕,還異常乾爽,裡頭擺滿架子、井然有序地,每個架子上放著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木箱,與今日從山上挖出的那口很像。 他先從步袋裡取出鳳形金步搖以及荷包,小心翼翼地收入一口長箱中,長箱裡的東西很雜,有繡花鞋、蠲子、玉簪、甚至是用繩子編成環結,全是女人之物。 緊接著他將金錠、寶石分門別類收拾好,打開匣子,隨手抽出幾張銀票,再從大木箱中挑出一幅畫,最後走入甬道,回到房間,再從山洞裡走到隔壁宅院。 沒有多久功夫,阿白負起一口木箱,石鉚、席雋主僕二人踏月而行,最終敲開恭王府大門。 什麼?耳朵壞了吧?對,是聽錯,肯定是聽錯,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江呈勳不確定地再問一次。「阿雋,你是說……」 他已經哀求過幾百次,但席雋寧可和石鉚窩在那個舊宅子裡,打死不肯搬進王府,可是今晚他居然說…… 「阿雋,你再說一遍好不好?」身為王爺,這口氣夠卑微的了。 「我決定搬過來,暫時的。」席雋順他心意。 「太好了,謝謝阿雋,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不會讓我孤軍奮鬥,我就知道你最重義氣,最看重我這個朋友,我就知道……」 「停!」他阻止江呈勳的過度激動。「明天我去接柳婧舒。」 「啥?柳婧舒?是誰?」這跟他們的上一個話題……有關係? 「給瑛哥兒請的啟蒙師傅。」 哦,想起來了,那個很會做菜的小姑娘。 林嬤嬤「病了」,這病時好時壞,讓她想往外傳點事兒都心有餘力不足,回府後他雷厲風行,將江瑛身邊的丫頭小廝換過一輪,之後也沒再多問上幾句,一時間竟將給他請啟蒙先生的事兒給忘記。 「你要為瑛哥兒特地跑一趟柳姑娘家?不必麻煩,我派人去就行。」感覺有點怪怪的,身為親爹,他對瑛哥兒都沒有阿雋上心。 「不,我親自去。」 「為啥?」他不解。 席雋揚眉一笑,如銀瓶乍破、如煙火綻放,瞬間那張普通到無與倫比的臉龐,居然俊朗起來。 天,阿雋就該多笑啊,他這一笑,還怕沒有大姑娘小媳婦愛上他。 「因為她將是我的媳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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