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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那就真的什麼好溝通的了,垂下頭,她不再開口,任憑以幗在她耳邊說再多,她都不聽。

  第二天,魏崇陽來了,以芳幾乎跪不住了,她的膝蓋又痛又腫,但看見他,她又逼自己挺直背跪好。

  「鄭姑娘,我知道自己身分卑微,但我保證,我會寵你、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委屈。」

  以芳不語,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他不知道,勉強了她的愛情,她就委屈到不能自已。

  「我會努力替你掙回誥命,不會讓你在其他人面前丟臉。」

  丟臉?呵呵,她要的從來不是名利。

  「我不會限制你做任何事,你想怎樣便怎樣,好嗎?」

  她想嫁給蘇木,行嗎?當然不行……以芳沉默。

  「你可以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麼做嗎,我會盡力做到。」

  這句話她終於聽進去了,緩緩回頭,她問:「你能告訴我爹娘,你不想娶我嗎?」

  魏崇陽被噎住,而一旁的以複聽不下去,他跨開大步走上前,怒道:「鄭以芳,你不要太過分,崇陽對你這樣低聲下氣還不夠?你到底要怎樣?」

  「我還能要怎樣?」抬眼望向二哥,她皺起眉頭,限制她的是他們、逼迫她的也是他們,她除了跪祠堂、除了反省,她還能怎樣?

  魏崇陽插進話。「如果你還不想成親,沒事的,我去說服國公爺和夫人,我們先訂親,等你想成親了再成親行不?」

  終究遛是要成親嗎,以芳垂眸不語,只是淡淡地笑著,只是胸口一陣陣強烈地收縮疼痛,只是……

  以複一把扯起她的手臂,怒道:「別弄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你搞成這樣是想為難誰?算了,老實告訴你吧,皇帝已經給燕沐賜婚,正妃側妃加上良娣共五人,現在就算你想嫁,也只剩下美人的缺,你要嗎?如果你要,我馬上進宮求娘娘去。」

  賜婚兩個字重重敲上她的腦神經,一陣惡寒生起,她怒道:「你說謊!」

  「我幹麼說謊?現在宮裡賜宴,燕沐正和五個未來的夫人共飲,你要不要進宮去看看?早就告訴過你,燕沐再好都是太子,他躲不掉自己的使命,他該承擔的事太多,沒有本事再承擔你想要的專一。你就非要為這樣一個男人把娘氣病,你可知道娘為了你差點小產,你好意思嗎?」

  「娘她……」

  「對,娘又懷上了,可你好大本事啊,若不是蘇神醫在,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承擔,你的後悔又能換回什麼!」

  「娘沒事,對吧?」

  以覆沒好氣回答,「再讓你氣一回,就會出事。」

  「還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傻了,傻得只能喃喃地重複同樣的話,因為幸好沒鑄下大錯,因為賜婚激蕩她的神經,因為哥哥的話像千百個巴掌,一下下、狠狠地搧著她的心。

  所以他接受了?所以他忘記她了?所以逃不了躲不過,只好放棄承諾?外面的聲音再也進不了她耳膜,心被絞碎,腦袋被震昏,她不知道還能相信誰。

  她就這樣跪著,像木頭似的跪著,她想著前世今生。

  前世的她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但前世的他,為弟弟、為她不健全的心臟,克制了愛情,是不是今生的她依舊死了都要愛,而今世的他,再度為了責任承擔放棄愛情?

  那話是真的吧?愛情是女人的全部,卻只是男人的一小部分,她用盡全力追著跑的愛情,他卻能輕易控制捨棄?

  突然間,她不知道該相信什麼。

  以複走了,以眠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很多話,她卻恍恍惚惚地,半句都聽不進去。

  然後以銨、以灑進來,她像覆上一層厚厚的殼似的,對外界反應遲鈍。

  終於,以笙出現,終於,她能轉動眼睛,終於,她能發出聲音問:「是真的嗎?賜婚了嗎?」

  以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些女人已經進入後宮,聽說事情幾乎定下,差別只在於位分。

  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那些女子的家人明裡暗地較勁著,所以……是真的了。

  「是真的嗎?」以芳再問一遍。

  以笙想欺騙她,只是她的目光讓他做不出這樣的事,他只能點頭。

  她懂了,是真的,真的賜婚,真的不由自主,真的……他再度控制了愛情……以芳跟著他點頭,緩緩閉上眼睛,天黑了,她不想再堅持。

  身子一軟,她墜入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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