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蜜謀甜妻 | 上頁 下頁
二二


  「她們不想,我還不樂意呢,每回跟她們說話,心裡憋得緊,我就覺得奇怪,好好說話不成嗎?非得酸言酸語、怪聲怪調。」

  以芳的話惹得哥哥們哈哈大笑,他們掐掐她的臉、揉揉她的發、摸摸她的耳朵,好像藉由這捏捏摸摸,就能弭平思念似的。

  反觀被冷落在旁的以笙,就顯得可憐啦。

  蘇木性子雖清冷卻有幾分同情心,他好意地走到以笙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女子與男子不同,就該嬌養著,別吃味。」

  以笙驕傲的挺直背脊,把他的手推開。「誰說我吃味,大家都寵著姊姊才好。」

  蘇木一笑,將手收回。

  院裡堆滿箱子,全是戰利品,所以做什麼賺錢最快?當然是打仗了,不過前提是得打勝仗,鄭國公在前方賺了,轉手交給妻子,呂氏不只會琴棋書畫、風花水月,她中饋管得好,經營生意也令人刮目相看,再加上小兒子的幫襯,鄭國公府富得流油,卻沒有太多人知道。

  「還不走?滿身塵土,快回屋子打理好再過來吃飯。」呂氏出門攆人,她深知小子們回來,不抓著女兒說上半天話定不會放手。

  家裡就這麼個女兒,一個個寵得像眼珠子似的,離家數月不想娘、不想弟弟和爺爺,一顆心全撲在小妹妹身上。

  「是,娘。」五人齊聲道。

  放下以芳,以眠走到幾十個箱籠旁邊,從當中搬出兩個楠木箱子,道:「以芳,這兩箱禮物是你的。」

  「謝謝哥哥。」以芳蹦到箱籠邊打開,裡頭的寶石珠玉閃花她的眼。

  「小孩子家家,要這麼多珠寶做啥?」呂氏不滿地看了眼兒子們,心中嘀咕著,只曉得給妹妹帶禮物,就沒想過還有個弟弟。

  「攢起來當嫁妝。」以泗道。

  「她要出嫁,爹娘能不備著嗎,還需要她自己攢?」

  「就當哥哥們的心意了。」以銨笑道。

  寵人是會寵出習慣的,你說說,這年餘沒見著,能不想著念著?唯有靠給妹妹攢嫁妝壓著思念,才能撐得過來。

  以笙眼裡看著、心底想著,沒有被忽略的妒嫉,只是想……哥哥們這麼會掙錢,他那幾個小鋪子,幾十幾百兩慢慢湊起的銀子,算什麼事兒?不行,得多動動腦筋,才能與哥哥們一較高下。

  看著一家人的相處,蘇木覺得有意思,這是個讓人舒服的家庭。

  他正準備離去,以芳卻拉住他的手,笑眯眯道:「去我院子裡挑禮物吧。」

  以芳這一說,哥哥們的目光化成羽箭,咻地全往蘇木身上射,—個個臉上帶著戒備,這傢伙跟以芳是啥關係?

  見蘇木撞上哥哥們的刀尖,以笙樂啦,連日來的鬱氣瞬間散開,陰霜盡除、陽光再現。

  蘇木尚未回話,以芳護犢子似的站在他身前,兩手張開開,道:「我最喜歡阿木了,哥哥不可以欺負他。」

  啥?她有了「最喜歡」的人?那他們算什麼?要往後靠了?

  都是手上有幾百條性命的人,他們的眼光可不是普通級的銳利,被他們盯著,正常人要不是雞皮疙瘩掉滿地,要不就是頭皮發麻,但蘇木既不緊張也不發麻,他微笑以對,臉龐不見絲毫緊張。

  能在他們的目光群攻之下卻不畏怯,這個蘇木……不簡單啊!

  牽著蘇木,兩人把鄭國公府都走遍,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鄭國公身子恢復,蘇木就得離開,蘇葉親自進府接人,想到再不能日日相見,以芳心情壞透,這不,府裡東邊那叢竹子遭了殃,還有兩棵果樹攔腰折斷,那可是國公夫人親手栽下的。

  「你可以到醫館找我。」

  「要不要讓爹把隔壁房子買下來、送給你師父,就當……診金?往後我爬個牆就能見到你,好不?」以笙黏以芳黏得厲害,以芳卻黏蘇木黏得厲害,她恨不得片刻都別離了他。

  「恐怕不行。」

  蘇木終於弄清楚師父和鄭國公府的關係,師父那位「不可能的堅持」正是國公夫人呂舒娘,試問,天底下哪個男人願意和情敵隔牆而居?

  是不行啊,這個點子早就被爹爹否決了,爹很少拒絕她的,可這回就算她把「救命恩人大於天」、「湧泉相報」的道理全說過一遍,爹也沒鬆口。她本還打算再鬧個幾回,但連蘇木都說不行……那麼肯定是真的不行了。

  以芳長歎,她都不曉得歎過幾百口氣了,抱住他的腰,把頭往他胸口埋進去。

  是他說的,在他面前,她可以恣意任性,所以她喜歡抱他便抱了,她喜歡賴著他便賴著了,不管他樂不樂意,她都要養成這個好習慣。

  其實他也喜歡的,喜歡被她信任依賴,喜歡她找到機會就窩進自己懷裡。

  拍她的背,他輕聲道:「我給你的藥丸得天天吃,吃完我再給你送來。」

  「好。」那藥丸甜甜酸酸,味道不壞,只是吃過之後胃口銳減,大魚大肉對她不再具備強烈吸引。

  「你娘沒說錯,沒事別總看話本子一旁的東西也得學學。」

  「好。」舉凡他說的,她全應下,要不這幾天的大字是練假的?從小到大,第一次她想當個有腦袋的女人。

  「往後進宮,離二皇子遠一點。」雖然短期內燕瑀無法對她做什麼,但還是小心為上。

  以芳笑開,樂得把頭又往他懷裡多鑽兩下,就說蘇木很好吧,誰能無聲無息地就幫自己報了仇。

  「我看見那張猥褻的臉孔就想吐。」偏偏大家閨秀還不能亂吐,被輕薄調戲了,只能紅著臉、假裝不懂對方意圖,慌張離開。

  天曉得她花多少腦筋、籌謀多少日子,才弄出「倒松貼」那招,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沒,她沒死,卻撞上一份熟悉、一份安心。

  「你父兄打勝仗,成了皇帝跟前紅人,我猜二皇子近日不敢隨意挑釁。」

  「嗯,我會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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