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謀奪前妻 | 上頁 下頁 |
|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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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人分明是天作之合,師父為何要說他們是破家姻緣,成親後男絕嗣、女喪夫?」 「誰讓知府千金看上這位小公子,若不這麼說,咱們觀裡香火錢要從哪裡來。」 「可這樣做,豈不是壞人婚姻?」 「徒弟啊,有時候良心和口糧對峙,為了活得舒服些,就得把良心給掩埋。」 裘善把小徒弟和老師父的對話學得活靈活現。 他、他、他……聽見自己和徒弟幾天前的對話?那麼……再多的辯駁,在對方面前全成了笑話? 淩厲眼神像劍般刷過去,分明沒有劍,清風大師卻感覺全身被砍得傷痕累累。 縮起肩膀,他知道自己完蛋了,不管有沒有證據,只要這段師徒對話傳出去,名聲敗壞不說,會有多少信徒上門來鬧,那些曾經的金主都有財有勢,只要他們不肯放過,自己性命必定難保。 坐不住了,裘善威脅的話還沒出口,他已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地求饒。「是貧道的錯,貧道認。」 「當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亦書寒聲問。 「是貧道財迷心竅,犯下過錯,求大爺原諒,以後貧道再也……」 「少廢話!」截下他的廢話,裘善怒道:「把事情始末講清楚,但凡有一句交代不明白,你的腦袋……」 他抓起杯子揉兩下,粉屑連同茶水從指縫間滑下。 清風大師縮起脖子,腦殼不比杯子硬幾分,真被揉幾下,紅的白的會噴出來。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往外冒,他一古腦兒把陳年往事撈出來講。 「鎮上有個富商姓江,家裡有個腦袋不清楚的傻兒子,成天打人咬人傷人,江家幾乎每個月都要找人牙子,只因伺候他的丫頭經常因被淩虐致死。」 「某日江老爺聽取某個大師之言,得來一份八字,說此八字旺夫、旺家宅,只是年幼命運多舛,但長大後尊貴榮華、子孝孫賢,若能娶得此女為媳,說不準傻兒子能恢復正常,還能帶動家族繁榮昌盛。於是他就帶著這份八字找上我。」 「江老爺知道渝州城多位產婆與貧道頗有交情,往往會在接生之後將剛出生的嬰兒八字送到貧道這裡。」 「為什麼要送到你這裡?」何亦書問。 他不知道渝外城竟有這慣例? 「是……」清風大師想胡扯,把問題輕鬆揭過,但視線一接觸到裘善狠戾目光,瞬間放棄念頭。「是貧道付銀子買的。渝州百姓信命、重八字,握有這些八字,如果有錢有勢之人想給孩子找個旺家對象就會尋上貧道。」 「原來你不僅僅是大師,還是陽間月老。」裘善冷笑,漂亮五官變得猙獰。 「這本是出自善意,想撮合良緣……」 「別說虛的,然後呢?」何亦書淡淡打斷。 「江老爺要的八字貧道手上剛好有一份,產婆曾說,婦人生產後不久就死亡,女嬰由旁人收養。貧道心想沒爹娘的孩子沒人疼,條件剛好符合需要,與江老爺談過之後,他收買鄰居婦人,唆使何夫人領小姑娘到觀裡祈願,貧道借機替小姑娘批算八字,只要貧道把‘天煞孤星』四字落實到小姑娘上,剩下的事便由江老爺接手,後來貧道隱約聽說他散播傳言,讓小姑娘一家飽受謠言之苦,剩下的貧道便不知道了……」 「這種缺德事你也敢做?」阿龍氣得想暴揍清風大師一頓。 「江老爺有兄長在京城當大官,若不聽他的,我們那間小道觀怕是早就不保。」他嚇得連連磕頭,每下都重重撞上地板。 「難怪當年妹妹那麼小就有人上門求娶,這是認定我們會迫不及待把妹妹推出去?」何亦書冷笑。 「幸好爹沒拋棄我,還為了不讓我聽見村人的閒言碎語舉家搬遷。」亦畫苦笑。 但「天煞孤星」四個字已經牢牢烙進她胸月複間,一再燒灼她,爹死、娘染疫,家裡每少一人,她都要恨自己一回。 「你指的江姓富商可是江彬?」裘善凝聲問。 「是,如今江老爺不僅是富商,還是……」 「七品縣官。」裘善接話。「連舉人都考不上還能當縣官,不簡單啊,舅兄可知江彬是誰?」 「誰?」 若不是小小縣令作威作福被他碰上,裘善哪會在意這號小人物?「江芷岳的從弟。」 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會在渝州開靜藝軒,有地頭蛇在確實好辦事,要聯絡吳、楚也確實方便得多。 何亦書恨道:「這下真好,新帳舊帳一起來,算盤才能打得羅嚏響。」 「這種禍害人的事,身為修行者……是否貽害天機?」裘善橫眼相望,誰說桃花眼只會迷人,殺傷力強啊。 「貧道錯了,求公子饒了貧道。」 「求我沒用,得問問被你禍害過的百姓,看他們肯不肯饒你。走吧!」 裘善口氣很輕,但清風大師心一沉,沒挨打罵沒恐嚇,但他很清楚渝州再無自己的立足之地。 清風大師離開後,裘善跟何亦書對上眼。 何亦書說:「我們談談。」 「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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