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謀奪前妻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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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選擇不多,可以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應下婆母所有不合理要求;可以求皇帝做主,狐假虎威壓制那兩個女人;也可以……揮揮衣袖、瀟灑轉頭。 求皇帝做主嗎?不要!讓周珩做了主,就可以彌補他對哥哥的虧欠,天底下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忍辱負重?面對囂張跋扈的女人,忍氣吞聲只會把自己逼到踐踏尊嚴、無路可退,到時她護不了陳伯一家、護不了青荷,她會變成受制於人的可憐蟲。 至於瀟灑轉頭…… 她出生那天祖母過世,村人傳言她八字重、克死老人家,後來清風大師為她批命傳遍村頭村尾,一句「天煞孤星」,她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老鼠,甚至有村人建議爹娘把她丟在山上自生自滅。 爹娘心疼她受謠言所苦,把家往山上搬。 但是爹娘死了,哥哥也死了,那僅僅是謠言? 不,她確實是災星,克祖母、克爹娘、克哥哥,下一個就輪到裘善了吧。 裘善有本事有遠大志向,這種人該建功立業、昂首天地,豈能受她拖累? 他註定不凡,而她終究不是能夠成就他的女人,若她只能是他的牽絆桎梏,那還不如……斬去繩索,還他一世平安? 是的,他是多好的男子啊,他給了她這麼多,而她能給的只有從此往後的恩斷情絕。 放手……切割……他的前程不該為她所害。 緩慢吐氣,把胸口鬱氣吐盡,就這樣吧,揮揮衣袖、瀟灑轉身,和離之後她與他再無關聯,戰場上的他將會平安順遂。 揚手,亦畫將休書撕成兩半。「讓阿龍送過去,就說本小姐只接受和離書,不收休書。」 *** 裘夫人頓足捶胸、哭得那叫一個悲慘……不對,是潑辣。 她指著亦畫鼻子,把所有粗俗粗鄙的難聽話全都罵出口。 「賤貨、爛婊子,裘家做了什麼孽,竟娶你這個掃把星進門?給你休書你就給我謝天謝地乖乖接著,帶你的人滾出裘家,否則一狀告到衙門,我讓你身敗名裂……」 亦畫看著指天指地想把天地翻過來的裘夫人,輕聲問:「婆母想不想知道媳婦進宮做什麼?」 「能做什麼?還不是你哥哥犯事,皇上要把你臭駡一頓。」 「婆母說得輕省,哪裡是臭駡啊?是恐嚇呀。皇帝讓我好自為之,倘若行差踏錯,怕會拖累夫家。」 眼瞳微斂,聽說貴人殺人都在談笑之間,幾句不輕不重的話代表……對何亦畫起了殺心?那麼裘家呢?皇帝有沒有把裘家跟何亦畫給劃在一塊兒? 「既然如此,你自當安分,領了休書離開裘家。」裘夫人啞聲道。 「為什麼要?傻子都曉得,想死也得拉個墊背的,您對我又不好,我自然不想放過您。」心中已然做出決定,便就撕破臉吧,亦畫笑得令人生厭,穩穩握住主控權。 「信不信我上衙門告你?」裘夫人怒火賁張,就曉得亦畫不是簡單貨色。 「告不成的,休書上的每條罪行都寫得太過,畢竟我嫁進裘家不久,欲加之罪誰會相信?旁人只會認定是婆母惡毒。 「休?肯定是休不成的,您該想的是如何討好我,免得我心氣不順,跑到大街辱駡皇帝,到時身為婆母,多少要承擔管教不力罪名,幾十個板子抽下去,咱們婆媳黃泉路上並肩齊行。」 一番話嚇得裘夫人臉色鐵青。 原來蠻橫的婆母也並非無所畏懼,還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亦畫失笑,果然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無所顧忌,就沒有人能夠撂倒自己。 「與其把時間拿來與媳婦爭執,不如給自己找塊好布料縫製壽衣,不介意的話,再到棺材鋪裡找副好棺木,畢竟誰曉得何時會天降橫禍?還是未雨綢繆的好。」 她這是詛咒還是真打算魚死網破?「你、你非要賴在我家?」 「當然,我們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死,您也甭想活。」 「你這是吃定我?好!你給我等著,我絕不讓你安生。」 「婆母,光是放狠話有啥用,得拿出手段啊。只是兄長早有耳聞,裘家夫人不好相與,因而陪嫁下人都練過幾年武功,好為我撐腰。」 意思是休不掉、打不跑?可她已被皇帝厭棄,萬一她哪天發瘋,整個裘家豈不是要跟著她陪葬? 陳姍姍也被這番對話嚇得臉色慘白,就說官家千金哪有軟貨?現在怎麼辦?會不會自己也給連累上?畢竟狗皮膏藥一貼上就扒拉不開了。 她拉過裘夫人低聲勸說:「何亦畫說得沒錯,她剛入門不久,就算咱們使銀子讓衙門認下她的罪行,可外人會怎麼想?定會說姨母勢利心狹,見嫂子沒了娘家便惡意侵吞嫁妝,人言可畏,若是帶累姨母名聲如何是好?」 裘夫人早已心生動搖,只是脖子硬了二十年,她很難低頭,何況何亦畫的嫁妝確實誘人。「我不在乎,實實在在的生活遠比虛名來得重要。」 若非仗著一身惡名,她能順利把兩個孩子拉拔大? 「姨母是不在乎,可表哥怎麼辦,當官的最在乎名聲,萬一表哥建立功勳,卻因為名聲不好升不了官,不免要怨上姨母。」 「你的意思是……」 「她想和離就和離吧,往後旁人問,姨母就說和離是何亦畫提出來的,她耐不住空閨寂寞,表哥前腳離開她的心就野了。」 比起嫁妝,她更在乎裘少夫人這個位置,這些年她在姨母面前討好賣乖,可不僅僅想當表姑娘。 連陳姍姍都這樣說了,裘夫人松下態度。 見狀,陳姍姍出面當好人。「姨母,何大人是百姓稱頌的好官,看在他的面子上,咱們別為難嫂子,既然嫂子在裘家待不住,就依她的意思和離吧。」 亦畫忍不住想大笑。竟然是她在裘家待不住想要和離?真是人生一張嘴,是是非非不由己。 「好吧,你去叫管事進來寫和離書。」裘夫人順著臺階往下爬。 「不必麻煩,我寫。」 亦畫提筆一蹴而就,墨水未幹她已填好名字,按下指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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