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謀奪前妻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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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眉睫,低聲道:「我是不祥之人,你娶我並非好事。」 「怎會這樣想?」 「我出生那天祖母過世,十歲那年父母相繼離開,現在哥哥又……當我的親人,不是好事。」一幕幕死亡串成駭人心魄的惡夢,夢中,親人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怨懟,是她的錯嗎?是她的錯吧。 捧起她的臉,他認真解說:「那年隆順帝駕崩,你父親不願俯首元昌帝舉家避世,你祖母本就年邁,又歷經舟車勞頓,身子每況愈下,她是為了見小孫女一面才強撐到你出生,你是帶著祖母期盼出生的福娃,是你讓她熬過數月、不帶遺憾離去。 「你爹染疫,你娘想要寸步不離,你爹反對,她便出言哄騙,說自己也染疫,兩人關在一處兒,後來你爹發現被騙,氣得吃不下飯,你娘竟還唱歌哄他,他們約定病體恢復,丟下你和舅兄五湖四海遊歷去,可惜沒熬過,死亡是你娘的選擇,她選擇和丈夫攜手走入另一個世界。 「那場瘟疫,全國死了將近三十萬人,數不清的孩子變成孤兒,你認為他們都是不祥之人嗎?」 誰說他不會安慰人?明明就很會。 見她不反駁,他便不多說,只是大掌順著她的後背撫拍,拿她當孩子。 他的胸膛厚實寬闊,她的心被熨平了,妥妥地、定定地,他身上有一股無形力量,恍若在他身邊,即使狂風驟起、驚濤駭浪、雷雨交加,她這艘小舟也能穩穩地在大海裡徜徉。 感激、感恩,捧起他的臉,她想道謝,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瞬地耳朵卷起,亦畫一愣後大笑,而他熱潮翻騰,每寸肌膚都在叫囂,熱度瞬間上升,近乎滾燙,血液大量湧入黝黑的臉頰,確確實實的害羞、清清楚楚的靦腆。 「我……我去榻上睡。」控制不住了,他慌張起身,跳下床,抱著枕頭往榻上去。 背過她,他大口大口吸氣、大口大口吐氣,很想的……哪個男人不在洞房花燭夜變身野獸,但……不可以!再大口吸氣、大口吐氣。 看著裘善的背影,她懂,對剛從惡夢中驚醒的女子下狠手,確實有點狼心狗肺。她可以接下他的善意,理解並享受他的善意,但他對她處處都好,她怎狠得下心自私自利? 大戰在即,不管皇帝與臣子間的博弈是輸是贏,他終究要上戰場,刀劍無眼,誰都不能預測未來,若他真那麼喜歡自己,她怎捨得教他空歡喜一場? 推開棉被下床,她赤果雙足輕輕走到他身後,她沒有武功卻也聽見了,聽見他越發沉重的粗喘聲。他知道她來了? 蹲,手指輕碰他的耳朵……她越來越喜歡體驗手指被擁抱的快樂。 「亦畫。」他啞聲低喊卻不敢回頭,深怕再一眼,九頭牛都拉不住自己。 「軟榻有點小,我怕躺上去會摔下來。」 意思是……她要、和他、同床……受不住了,他猛然翻身坐起,語無倫次。「你這是公然挑逗!」 他在指控她?真可愛……「對啊。」 「你這樣,我會……會……」接不了下一句,因為兩管鮮血從血氣方剛的鼻孔裡鑽出來。 亦畫驚呼。「你流血了。」 這重要嗎?不,其他部位更重要。「你的意思是,我能和你當夫妻?」 他是流血流到變笨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呀。」 哈哈,露出色老爺婬笑,他打橫將她抱起往床上跑,邊跑邊說:「現在還不是。」 但……很快就是了…… 裘善醒來,這時辰該下床晨練,但看著媳婦疲憊的睡顏,不想離開。 何亦書找上門那天,他嚇呆了。 文武官員本就鮮少聯繫,何況為了徵兵制一事,郭大將軍看何亦書不對眼,每回聽見百姓稱讚何亦書都要怒斥幾句,因此他認為何亦書應該討厭自己。 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會問起他的生辰八字、是否娶親? 裘善當場呆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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