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宰相沒出息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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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成為他的四夫人?免了,她項暖兒皮粗肉厚、動作粗魯,一不小心碰壞了他的三尊天仙,成天道歉的日子,太辛苦。 「不必,我習慣騎馬。」她貼著他的胸說話,氣勢不免弱下幾分,可半點也不鬆口。 「身為女人,有許多女人該學的東西。」 「比如?」她抬頭看他。 「琴棋書畫、女紅……」 她悶聲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學習殺人。」 他又大笑。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該怎麼讓男人對自己心疼心愛? 不過,她什麼都不必做,已經讓他感到危機重重了,再做下去,他的理智還能在? 「笑什麼?我不是在說假話。」她不滿,又仰頭瞪他。 「那麼,容我指導你,說『殺人』的時候,口氣要更狠一點,至少要目露凶光,才會具備說服力。」 「我不必說服你,只要說出事實便成。」 「事實嗎?事實是你已經慢慢收起棘刺,慢慢把心思轉到我身上,你對我的眼光,已經不是對敵人。」 「是嗎?越是胸有成竹的男人,死得越淒慘。」 他的話踩中了她的痛腳,所以項暖兒斜眼瞪他,拚命裝出不為他動搖的冷淡模樣。 可上官天羽壓根不在意,抽掉書,打橫抱起她,他在她耳邊輕說:「夜深,該安寢了。」 緊接著,熱烘烘的身體相依,嘴巴從來不說的情意,在動作裡表露無遺。 項暖兒以為他們會坐馬車,沒想到他會牽起她的手,信步走往熱鬧大街。 早上,上官天羽親手替她除去腳鏈,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淡淡落了一句,「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她值得他信任了嗎?連她自己都沒把握。 在她遲疑閃神間,他卻又搖頭。「我不賭。」緊接著,動手拂過她周身穴道,封住她的內力。 她沒反對,只是再次震驚於他的敏銳。 上官天羽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無視於街上人來人往,步伐悠開。 可項暖兒就沒辦法像他那般閒適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張比女人更漂亮的臉?他不知道自己頂了相爺身份?他不知道這樣大喇喇牽看她,一步行過一步會害她變成目光焦點。 這還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堂堂相爺半點官架子都沒有,一面走還一面同百姓打招呼。 官,不是該人人敬畏的嗎?她坐過一回爹爹的轎子,掀開簾子望出去,百姓莫不是紛紛走避,誰像他這般。 「相爺,聽說江南豐收,穀子價格較往年低廉,是真的嗎?」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走過來。 「是,你可以從京裡運大量絲綢和瓷器去交換穀子,囤糧到冬。」同百姓說話的上官天羽,眼底沒有平日的戲謔,只見莊重。 商人喜孜孜地拱手相拜。「多謝相爺指點。」 「別謝我,有錢大家賺,把消息公佈下去,讓商家們聘船隻下江南。」 商人離去後,項暖兒才問:「這算不算官商勾結?」 他大笑。「不算,江南連年豐收,穀子堆久了會長蟲,而京城的糧米不足,每到冬季朝廷就必須開倉販糧。朝廷的錢從哪裡來,不就是從百姓的稅收而來?銀子花光了,照樣得向百姓伸手。 「再者,如果京城商家肯買下大批絲綢、瓷器南下換米糧,首先為應付大宗出貨量,京裡的織作坊、染坊、繡廠、養絲戶就先富了,再來,船工有了工作、賺飽了囊袋,商人運有送無、累積財富,一舉解決了江南存糧過剩和京城糧食不足的問題,何樂不為?這件事,造福的是百姓不是大官小官,勾結,這話下得太重。」 她細細思量他的話。這般說來,他的確是好官,難怪人人愛戴,至少比起她爹爹……他的確好得多。 「相爺。」 驀地,又一個老人家牽看小娃兒,遠遠看見上官天羽,便排開人群直往他身邊跑。 「慢點、慢點,別閃了腰。」上官天羽立即迎上前,見老人家躬了身就要下跪,他連忙阻止。 「相爺,您放手,老兒要給您磕頭呐。」 「別,怎麼回事,站著說清楚就是。」 「相爺廣開學堂,讓咱們窮人家的孩子有書念,今年春考,小丸子的大哥哥中了探花,蒙皇上恩賜,就要攜家帶眷、走馬上任了。老兒說什麼也要來跟相爺辭行,要不是相爺,窮人家哪來的出頭日?」 他拍拍老人。「老人家,別這麼說,是您老做好事,澤被後世,往後您可以好好享清福了。」 「全承蒙相爺,老兒會在家裡給您供上長生牌位的。」 上官天羽笑著搖頭,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金子遞予老人。「臨時匆促,這給老人家當賀禮。」 「這、這怎敢當,該是我給相爺備禮才是。」 「老人家,您讓孫子好好當官,清廉、不貪,不辜負皇上一片栽培之意,就是給我最好的禮。」 「是、是。謝相爺」老人家再三拜謝之後才離去。一旁的項暖兒咬唇,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憋在肚裡會生病的。」他笑著在她額上彈了下。 她撫著痛處瞪了他一眼。「你對皇上說話,還不如對老人家說話恭謹。」 「這是天經地義的,有沒有聽過,百姓為重,社櫻次之,君為輕?皇上本該擺在最後一位,對他那麼客氣幹什麼?」他挑挑眉,笑答。 「你的話,恐怕當官的都不會同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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