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宮鬥全靠演技 | 上頁 下頁
六十八


  「王爺可知,道慧法師為您挑選的王妃樣貌奇醜無比,無才無德又無家世,這樣的人于王爺大業無分毫助益,若王爺肯讓小女子隨侍在側,定會發現法師的決定是錯的。」

  毫不掩飾的嫉妒與殺氣呢,這女人不簡單啊。

  管事走到齊沐謙身邊低語,「是向姑娘。」

  齊沐謙臉色難看兩分。他家小萸什麼時候樣貌奇醜無比、無才無德又無家世,這劉思雲信口雌黃不犯法的嗎?何況匆匆一面,她就對小萸恨入心髓,這心胸得有多狹隘?

  他低聲吩咐管事。「查查劉家和劉思雲。」

  他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險扼殺于萌芽階段。

  劉思雲不甘心,追著齊沐謙想再多講幾句,然侍從上前,粗魯地架起她,送上歸家馬車。

  劉思雲怎麼都沒想到,幾句多餘的話替家裡招來大麻煩,也給自己惹上殺身之禍。

  她謀害親妹一事曝光,父兄以不當手段吞沒旁人家產的陳年往事被挖出,在判決定罪後,劉家家產抄沒,劉思雲以命償命,此為後話。

  齊沐謙剛進院子,就見向萸迎面朝自己奔來,這麼想他啊?

  下一刻他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她眼睛泛紅、明顯哭過,有人傷害她嗎?

  齊沐謙上前,將她攬進懷裡。「怎麼啦?」

  直到被抱個滿懷,她才發現他回來了,細審他的五官,真的是他?她的小英雄,為了救她殯命的小暗戀。

  賺大了,他從清秀小英雄變成絕豔大王爺,從呆萌小學生變成滿懷抱負、愛國愛民、鶴立雞群的傑出領導人,何德何能啊,她能夠與他再續前緣。

  環住他的腰,把頭往他胸口鑽,她甕聲甕氣問:「你和道慧法師很熟?」

  所以是道慧法師嚇著她?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怎能把他家小萸給嚇哭?「他很有名,但我還沒見過他。」

  猜錯了,他和道慧沒有聯手演戲?她推開他,再次確定。「完全沒見過?」

  「完全沒見過。他是先帝封的國師,我進宮時,他已經領了皇命雲遊四處、為民傳道。」

  「但管事說,擇妃是你的主意。」

  「沒錯,但我沒把握大師會同意我的作法。」

  「我確實沒有同意。」

  一句話插入,兩人雙雙轉身,迎上面帶微笑的道慧法師。

  事實上他是反對的,只不過一來,管事提供的生辰八字太好,二來,他想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會讓臨王如此費心籌謀。

  當然,如果此女不合適,他不介意替王爺挑選更適合的。

  誰知緣分天定,因果循環,許多事在命運中早已註定,根本毋須他插手。

  大步跨開,他走到齊沐謙跟前,細看他的容貌五官,半晌後不由暢顏。

  這趟沒白來,難解的謎底終於解開。

  數月前帝星晦暗,另一顆帝星冉冉升起,那時他預言了皇帝的死亡。

  預言成真,名聲更上一層,但奇事再度發生,晦暗帝星不但沒有殖落,反而自那之後一天比一天明亮,而新生帝星卻蒙了塵,日益晦暗。

  千百年來,不曾有過這麼奇怪的天象,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再三卜卦後,決定前往臨州。

  進入臨州,他多方探聽,終於得來臨王的生辰八字,一番推算之下,發現更奇特了。以八字看來,臨王早已離開人世,與自己當年推論並無不同,但他不但活著,還把臨州治理得繁榮昌盛,這不合理。

  而今見到「臨王」真容,答案出爐,原來如此啊……先帝可以放心了。

  齊沐謙將向萸勾回懷裡,霸道的動作昭示著保護欲,凝聲問:「為什麼嚇她?」

  道慧法師輕笑,兩世牽扯果然糾纏不斷,難怪為她精心策劃。

  他沒回答,卻問:「貧僧應稱呼您為王爺或者……皇上?」

  「齊沐謙。」關上門後,道慧毫不猶豫地點出他的身分。

  「大師不怕被滅口?」聰明人說話要懂得三思。

  他笑道:「先帝病重時,曾令貧僧卜卦,卦象顯示未來十幾年間,大齊國運低迷,政治腐敗、民生貧困、官員貪瀆,朝堂將陷入黑暗時期。先帝問貧僧何解?貧僧答無解,不過貧僧願雲遊四方、為百姓解說佛法,穩定民心,於是先帝封貧僧為國師,出宮宣揚佛法。」

  「你怎知我的身分?」在這之前,見過他真容的人寥寥無幾。

  「第一點,十二年前,我曾與臨王有過一面之緣,那是早夭面相,而你卻擁有不怒而威,俯瞰天下的氣勢。第二點,皇上忘記了,在您兩歲時,貧僧曾為皇上看過面相、算過八字,當時貧僧告訴先帝,您有帝王之相,理應接回宮裡好生教導,日後大齊將出現一代明君。第三點,貧僧不解,臨王與向姑娘八字大不合,為何會提出如此要求?但如果是皇上的八字,那麼與向姑娘確實是天作之合。」

  「既然如此,為何要嚇小萸?」他非要追根究底。

  「皇上難道不應該更關心,貧僧是否願意為您重掌政權而盡力?」

  「大師為何要嚇小萸?」他重複同樣的問題。

  道慧法師苦笑。好吧,他真的非常在乎她,比起家國大業,齊沐謙更介意她受到驚嚇。

  他看了向萸一眼,聳聳肩、愛莫能助,不是不幫忙,實在是喜歡她的男人過度固執。

  「貧僧認為這個問題應該由向姑娘來解答更恰當。阿彌陀佛!」合掌、屈身,他朝外走去,暫時結束這一輪的討論,把空間留個兩個人。

  一陣靜默後,齊沐謙問:「你想說嗎?」

  「如果我不想說的話,會怎樣?」

  「那就別說,不過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心思多、疑心病重,早晚會東一點、西一點慢慢從你嘴裡刨出答案。」

  這話說得……她苦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我需要三壇酒。」

  「要酒做啥?」

  「壯膽。」

  烈酒壯膽功效如何雖然不知,但如果他無法接受穿越人士,她可以推卻為酒後胡話,算不得數。

  可萬萬沒想到,三壇酒真的太高看向萸了,因為她根本連三杯的量都不行。取走杯子,齊沐謙把她抱坐到膝蓋上,輕聲問:「膽子夠壯了嗎?」

  她吸吸鼻子,又笑又哭,一張臉上糊滿亂七八糟的液體,他沒嫌棄,掏出帕子慢慢為她拭淨,最後把她的頭壓進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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