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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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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去了哪兒? 帝王的雷霆之怒竟然震不開戶部尚書的嘴,一怒之下,齊沐瑱把戶部官員抓起來,當堂跪上一整排,不說就殺,當著百官面前親手執刀。手起刀落,戶部尚書的頭顱滾落,尖叫聲四起。 但他並沒有歇手,一路往下砍,不過砍掉三顆腦袋,就有人禁不住驚嚇招認了。這一招,狠狠據了楊笥的顏面,行呐!向國庫借銀不還的人都有個共同特點——姓楊或是楊黨。 楊笥臉色鐵青,卻依然維持著笑意,優雅地看著坐在上頭的齊沐瑱,久久不發一語。他的笑,狠狠地挑釁了齊沐瑱。 哈,原來最大的老鼠窩就在楊家,難怪岳父多次阻攔,不讓他往下査。 但他可不是齊沐謙那個廢物,楊家想要像過去那樣一呼百諾、一手遮天?沒門兒,楊家操控傀儡帝君的好日子結束啦! 「查,査到一個抄一個,朕就不信找不出銀子。」齊沐瑱笑得滿目猙獰。 「不可以。」三個字,不見怒氣,但楊笥咬得又慢又緊。 「為什麼不可以?」 「如果不是那些銀子拉動貪婪欲念,他們憑什麼要扶持皇上?若是認真計較,始作俑者不是旁人,而是皇上。」楊笥的未竟之語是——改朝換代是要人命的事,沒有巨大利益推動,能勾引誰倒臺相挺? 「別想把責任推到朕頭上,那些借條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有,那個時候……」 楊笥冷笑著接話。「那個時候,皇上還是敬王府裡的慫包,只能夾著尾巴看人臉色過日子,若非老臣拋出橄欖枝,今日皇上能成為九五之尊?」 「你這是在跟我討人情?」 「老臣不敢。」 「百姓天天怒駡齊沐謙敗壞吏治、養肥碩鼠,原來碩鼠全是楊家培養出來的!針對這點,岳父打算怎麼辦?」齊沐謙樂意承擔惡名他可不想,他還盼著名留青史呢。 「一個人的權力不算權力,一群人的權力集中起來,才能控制朝堂百姓,否則即使是皇帝,也一樣孤掌難鳴。」楊笥不驚不懼,笑望齊沐瑱,眼底諷刺甚濃,這麼快就想要過河拆橋了?那也得有拆橋的本事。 不是他看不起齊沐瑱,這麼沉不住氣,能有什麼大作為? 「齊沐謙就是這樣被你們逼得什麼事都不能做?」齊沐瑱冷笑。 「是,有點後悔呢,現在想想,比起皇上,先帝更好扶持些。」楊笥似笑非笑。 好歹人家聽話呀,如果不是太后堅持,各自安好豈不快活。 「後悔也來不及,如今朕才是皇帝,凡事朕說了算,大齊王朝將會在朕的手裡重振雄風,那些尸位素餐、荼害百姓的惡官,朕發誓定要一個個徹底鐘除。」 坐上龍椅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不當第二個齊沐謙,他有雄心、有理想抱負,大齊王朝將會在他的治理下煥然一新。 徹底剷除?這口吻多硬氣啊,但想要硬氣可不是嘴巴說說就行。楊笥心頭冷笑不止。 「朝廷不是皇上一個人的,還望皇上三思,免得後悔莫及。」楊笥道。 前幾日後宮傳訊,女兒已經身懷六甲,多麼好的消息啊,自己有本事扶持齊沐謙、齊沐瑱上位,就有本事把自家外孫送上龍椅,三朝元老……這個名頭挺好。對談間,他做出了決定。 「朝廷不是我一個人的,卻是楊丞相一個人的,對嗎?」 楊笥低眉道:「臣一心為皇上著想,他們都身負從龍之功,皇上這般對待,難免落得一個狡兔死良狗烹、高鳥盡良弓藏的惡名。」 「他們也稱得上良弓?狗哪能如他們那般惡劣。」 「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皇上。」他再次提醒道。 「難不成朕還要對這些蠹蟲歌功頌德、感激涕零?」 「不必歌功頌德、感激涕零,只願皇上心懷感激,畢竟沒有他們,就沒有今天的局面。」 齊沐瑱諷笑:心懷感激?這話說得好像他多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多謝相爺提醒,既然如此朕便網開一面,還請楊丞相轉告欠債之人,一個月之內把積欠國庫的銀子全數吐出,但凡自動致仕者,朕可以給他們一個功成身退的體面。」 楊笥雖是笑著,然而後牙槽卻咬緊了,這話代表他非要楊家退出朝堂?他們處心積慮、日夜謀劃,可不是為了求來一個功成身退的體面。 但眼下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至少得等女兒誕下皇嗣,才好正面交鋒。 「皇上非要專權擅勢也不是不行,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事緩則圓。」 「敢問楊相,要怎麼個緩法?」 「少則一兩年,多則五六年,至少得把朝政給弄熟了,才知道該往哪裡動手對不。」 「楊相在糊弄朕嗎?老百姓餓著肚子呢,你讓他們等上一兩年、五六年,到時朕豈不是駡名滿天下了。」他想搞出第二個齊沐謙?真當他蠢啊。「楊相不必在此費心說服,還是回去想想要如何傳達朕意吧。」 楊笥冷冷望著齊沐瑱,看來是周旋不了了。「微臣句句忠言,還望皇上三思。微臣告退。」 始終默不作聲,像個擺設的敬王,直到楊笥走遠了才抬起頭,低聲罵了句老狗。 「父親……」齊沐瑱輕喚。 「別慌,本王早就料到今日。」他把一塊銅牌放在桌面上。 「這是……飛虎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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