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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走到隔壁房間,發現屋裡已經打掃過,桌上還留著一張紙條——棉被先將就用著,明天再幫你曬曬,熱水已經燒好在灶上,隨時可以取用。

  紙條不重,卻重重地把莫離的心給捶軟了,硬硬的鋼鐵心化為棉花糖,她越來越喜歡顧綺年……

  這是間三進宅子,不大,卻是處處精緻,服侍的人只有十來個,不過每個都精明幹練,一個可頂三個用。

  衛翔儇沒敲門,卻立刻出現一位“門房”領他進屋,門房腳步穩健,氣息深沉,是個身懷武藝的高手。

  兩人往前走了三、五步,門房低聲道:“主子早上就到了,正在後頭陪小主子們玩耍。”

  雙眉微彎,衛翔儇神色露出些許溫柔,那件事……他做得正確。

  人人傳言,靖王府的洞房花燭夜熱鬧無比。

  可不是嗎?孟可溪隔天清晨就被送進待春院,所有人都說她被冷落幽禁,殊不知正是那個有“靖王府冷宮”之稱的待春院,讓孟可溪等來愛情的春天。

  成親第二天,衛翔儇搶在衛翔祺出門之前來到寧王府,兩兄弟閉門深談,之後原本面色不豫的甯王一改神色,歡歡喜喜地領著新王妃、新側妃進宮謝恩。

  透過密道,衛翔祺和孟可溪經常見面,直到孟可溪懷上孩子,衛翔儇才讓孟側妃“憂思過甚,重病身亡”。

  一場低調的喪事後,孟可溪挪窩,為衛翔祺產下長子,這五年來三個兒子,現在孟可溪肚子裡還有一個,“產量”多質更精,一個個孩子可愛聰明、伶俐活潑,讓人疼愛不已。

  宮裡宮外,不少人替衛翔祺感到惋惜,說他成親多年,連個丫頭都生不出來,哪曉得他當父親已經當成熟手。

  甫踏進院子,衛翔儇就聽見孩子清脆悅耳的笑聲,遠遠看到衛翔祺輕鬆自在的笑臉,衛翔儇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叔叔!”衛翔祺四歲的長子衛書淩發現衛翔儇,邁起小短腿,朝他跑來。

  他連忙低下身子,一把將小胖子抱起來,額頭蹭額頭,一大一小呵呵笑不止。

  “叔叔。”三歲的衛書叡被父親抱在懷裡,看見衛翔儇也揮著雙手求抱。

  “叔叔比我這個當爹的還受歡迎,我該不該吃醋?”衛翔祺沖著他擠鼻子。

  衛翔儇哈哈笑兩聲,靠過來重重親衛書叡一口,說:“醋死你爹!”

  一一抱過孩子後,衛翔祺讓奶娘把孩子帶下去,這才引著衛翔儇進書房。

  兩兄弟入座,茶水剛上,衛翔儇便道:“大哥節制些吧,日裡夜裡天天來,也不怕行蹤被有心人發現。”

  “文珈玥嗎?她確實不省心。”眸子裡有一道銳光轉過,眉心微蹙,想起“妻子”,他有些不耐,不過他不擔心,文珈玥身邊的不全是她的人。

  衛翔祺仿照待春院,在寧王府前院的議事廳挖一條通道,直通這處宅子。寧王府規矩,後院女子不許進前院,即使文珈玥疑心也無從探聽。

  “大哥千萬別小看女人。”

  衛翔祺冷笑,他怎會小看女人?那些女人一出接一出,不消停呐。

  “大哥找我來有事?”衛翔儇問。

  衛翔祺目光冷肅,表情凝重,一杯溫茶水盡數下肚後才緩緩開口,“翔儇,我不想等了,我要對付衛翔廷,要當太子。”說罷,目光坦然迎向衛翔儇。

  “發生什麼事?”衛翔儇問。

  “前日,我的晚膳被人動了手腳。”葛皇后動作頻頻,步步進逼,他嘴角挑起冰涼的笑,失卻耐心。

  “在王府?前院?”

  衛翔祺搖頭,帶著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在後院。”這是他唯一感到慶倖的,至少他的前院仍舊滴水不漏。

  沒人知道他對醫藥涉獵頗深,更沒有人知道他對氣味有多敏感,如果不是敏銳的舌頭,或許……

  “另外,文珈玥懷上孩子了。”說到這裡,衛翔祺眉心蹙成三道柔軟的豎紋。

  衛翔儇身上的避子藥包還是自己給的,若不是藥包之效,憑葛嘉琳那股想要孩子的拚命勁兒,衛翔儇早就子女滿堂。

  不想讓女人懷上,於他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兒,這會兒文珈玥肚子裡有貨,他真想問問,孩子的爹是何方神聖?

  “大哥打算怎麼做?”

  “與劉銨連手。”

  “劉銨?他進京了?”他來了,小瑀呢?也跟著回京?衛翔儇一陣激動。

  衛翔祺知道他的心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劉銨立下大功,軍隊以他馬首是瞻,如今四海升平,把一個握有重兵的大將放在外面,父皇豈能放心?這次把他調回京中,多少有就近看管的意思,沒猜錯的話,應該會讓他再升一等,許是武顯將軍吧,我想父皇會讓他管京畿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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