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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那麼爺呢?

  爺……也很好,他對人有些冷,但對她,從不。

  他縱容她做所有該做、不該做的事,他不用這時代對女子的標準要求她,在他的羽翼下,她過得自在而舒適。

  那天,爺說喜歡她。

  她聽見了,卻只能一路裝死。

  難道不喜歡爺嗎?開玩笑,怎麼可能不喜歡?如果愛情是一場競賽,光那張臉已經贏了一半,只是……她不能做不公平的事啊,這樣好的男人不應該只是個替代品。

  他不是哥,他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他有權利得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

  所以她不是真心愛他?

  餘敏下意識搖頭,她不知道,因為她無法把哥的影子從他身上剝離,因為她弄不清楚自己愛上的是爺還是哥的背影。

  她願意待他好,願意傾全力照顧他,讓他過得舒服,但,她不願意對他不公平。

  呃……又一陣抽痛,救命救命救命……哥,你在哪裡?給我止痛藥行不行?

  她痛得頭發暈,滿腦子全想著哥掌心裡那顆小小的藥片。

  這時候,一股怪怪的味道傳來,她掩住口鼻,轉過頭。

  好死不死竟讓她看見窗戶有一根……管子?香?

  不會是傳聞中的迷香吧?這屋子小歸小,卻是兩面牆有窗的,吹這種迷香?空氣一對流就會散掉,對方是腦包?

  不對,現在天氣太冷,人家算准了她不會開窗。

  余敏強忍疼痛、掩住口鼻,她小心翼翼下床,打開另一邊的窗子,把頭伸出去,猛吸幾口氣,也讓冷空氣帶走那股怪味兒。

  約莫一炷香工夫,那根細管子慢慢燃盡,灰末落在地上,微微的紅點消失,室內空氣裡的怪味兒很淡了。

  餘敏慎重考慮,是要從窗口跳出去,還是等著觀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過去她心臟不好,她習慣面對任何會讓心臟速度加快的事都下意識躲避,所以跳窗是她的第一選擇。

  只是窗子有點高,她必須走回桌邊,搬一張凳子過來墊腳,才能跳得出去。

  她佝僂著身子,輕手輕腳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抬起椅子,企圖繞過門邊走到窗口處。

  沒想到這時候門打開,一個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黑布的男子進來了。

  來不及了!她唯一的自保方式是攻擊。

  直覺地,她把手上的椅子往黑衣人頭上用力砸去!

  耶,她砸到了,但是……沒暈?她有這麼弱雞嗎?

  只見對方低喊一聲,從腰際抽出明晃晃的刀子,向她揮來。

  她能做什麼?退後?做了!尖叫?做了!抓起東西往對方身上砸?做了!

  但對方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到她面前,他高舉起刀子,用力朝她砍下去刹那間,她抬起手臂護住頭,借著吼叫把心中的驚恐大喊出來。

  餘敏聽見了,聽見刀子紮進血肉的沉悶聲。

  黑衣人與餘敏對視一眼,猛然拔出刀子,鮮血激射,一道腥紅在眼前散開。

  餘敏太害怕了,竟不覺得痛,只是恐慌,她不斷放聲尖叫。

  對方一個緊張,本想紅刀子進、白刀子出,迅速解決掉她,可是想起主子的再三囑咐,只好丟下刀子,揪起她的衣襟,狠狠甩她幾巴掌,把她打得七葷八素之後,用力一提,把她往旁邊摔去。

  餘敏身子飛起來,再落下時,頭撞到桌角,「叩」的一聲,痛得她幾乎暈過去。

  餘敏躺在地上不斷喘息,再沒力氣和對方抗爭,只能側著臉,親眼看著黑衣人打開自己的每個櫃子亂搜一通。

  最後,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口楠木箱子,是爺交給她保管的那只,裡面裝著爺的全數家當,箱子口有一柄大鎖鎖住了。

  黑衣人沒在這當頭急著打開鎖,他抱起楠木箱子就往外跑,那箱子沉得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箱子給扛上肩頭。

  出屋前,他還轉頭看了餘敏一眼,她飛快閉上眼睛,假裝不省人事。

  側耳傾聽,直到腳步聲聽不見了,餘敏才勉強爬起來。

  她的頭很暈,是因為被打、被摔,還是失血過多、血糖降低才暈的,迷迷糊糊地,她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再不出門求助,明天早上這間屋子裡會出現一具屍體。

  至於再以後這屋子裡會不會鬧鬼,就不是她能考量的。

  餘敏用力甩頭,甩出一絲清明,她跪著、爬著,用罄力氣才爬到巧兒和鴦兒的屋前,用力拍打她們的房門。

  其實,早在餘敏發出第一聲尖叫時,鴦兒和巧兒已經醒來。

  她們直覺認定是錢氏對餘敏下黑手,兩人互視一眼、心有默契,決定保持沉默,反正爺不在,等到明天天亮……或許餘敏就死了。

  拉過被子蒙住頭,兩人決定眼不見為淨。

  餘敏咬牙堅持著,一下又一下,用力拍打房門。

  但裡面半點動靜都沒有,她們也被下了迷香嗎?所以她死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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