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罪婦大過天 | 上頁 下頁


  怎麼辦呢?她總是猜錯劇情發展,枉費她看那麼多小說和電視、電影,難怪月季和曉初她們老要笑話她。

  心機呐,奉勸想要穿越的各方美女們,國英數史地……別的東西可以不學習,但心機這等能力千萬要訓練熟了,才能在古代混出幾分好成績。

  疼痛自腕間傳來,程氏不知道給了獄卒多少好處,他們將她捆得死緊,讓她連站都站不穩,非得踮高腳尖才能勉強抵著地面維持平衡。

  捆好了人,獄卒們向四皇子妃屈身行禮後便退下去。

  程氏望向阿觀,眼底有股噬血的激情。

  人人都說葉茹觀好,她著實看不出好在哪裡,的確,皮相比旁人好幾分,但又如何,靖王爺身邊又不是沒有貌美如花的女人,依她看來,徐水雲就不比她差,憑什麼葉茹觀能讓靖王爺寵成這副模樣,憑什麼靖王爺為了她,跪在禦書房裡兩天,硬著頭皮和皇帝耍強。

  她嫉妒葉茹觀,更憤怒母妃口口聲聲埋怨,「怎地旁人娶媳婦,娶的是伶俐聰明,我娶媳婦,卻娶了個魯莽沒腦子的。」

  哼,伶俐如何?聰慧如何?就算葉茹觀想盡辦法取悅皇帝、皇太后,現在還不是一樣給送到這個比地獄還可怕的地方。

  忍不住地,她眉梢揚起一抹得意。

  程氏盯緊阿觀,阿觀也沒少望她幾眼,那張畫著絕麗妝容的臉上,有冷笑、有氣惱、也有股說不清的怨懟,她想不起來何時曾經得罪過她,不理解她張揚的恨怒從何而來,似乎打第一次見面起程氏就與她不對盤。

  那時與齊穆韌提起此事,她還用響尾蛇、用柑橘鳳蝶為例,替她的怪異行為開脫,但是……現在的自己已無法威脅到她,程氏何必對她張牙舞爪?

  阿觀想,也許用動物來形容人太膚淺,也許人類身為萬物之靈,的確比其他動物都要進化幾萬年,心思複雜得無法用動物來解釋,也許天地間真的有「八字不合」、「前世今生相欠債」這種事。

  她擰眉搖頭,這個不經心的動作,程氏卻被重重刺激上了,她以為阿觀和夫君、和母妃一樣看不起自己,以為即使淪落到這等境地,葉茹觀還是沒把她放在眼底。

  程氏倒抽口氣,惡狠狠地沖到牆邊抓下掛在上頭的鞭子,怒指著她問:「葉茹觀,快說!是誰讓你下毒害我母妃的?」

  阿觀隨著她的舉動看向牆壁,在發現琳琅滿目的刑具時,又想發笑了。

  照理說,是小燕子和紫薇才會被關進監獄裡嚴刑拷打的,可她……一來,她沒惹毛容嬤嬤和皇太后,二來,她不是小燕子,正牌的小燕子還在靖王府的明月樓裡呢。怎麼就輪到她來演上這一出,這般不按劇情走,還珠格格的編劇會很為難的。

  淡然微哂,阿觀問:「朝廷裡沒人了?那些飽讀詩書,一關關通過科考,當上大官的男人全跑到哪裡去,他們不來審查案子,竟讓尊貴高雅的四皇子妃紆尊降貴跑到這裡來審問犯人?」

  幾句話,說得程氏臉紅脖子粗。都已經到這等田地,她還這副高高在上的態度,難道天底下真有不怕死的人?

  阿觀越是表現得滿不在乎,程氏就越是怒火高張,她氣得鼻孔冒煙,指著阿觀怒問:「別耍嘴皮子拖延時辰,你恐怕還不曉得,進了這裡,等同於半死之人,再不會有人聞問,就算我把你給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追究的。」

  程氏想嚇唬她,想讓阿觀的淡定出現裂痕,她就是看不得她的氣定神閑。

  阿觀臉上仍未掀起太大波瀾,心裡倒是想著自己曾經看過一份醫學報導,在人類面臨身體無法承受的痛苦時,大腦會分泌出某種類似嗎啡的激素,讓人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會覺得溫暖、愉快、舒服。

  不曉得那些刑具一一在自己身上試驗過後,她會不會出現這種感覺。如果會的話,那麼被打死是不是比被慢慢餓死來得幸福幾分?

  想到這裡她又想笑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點了笑穴,還是已經確定自己無路可逃,她老是想笑啊,這會不會是精神病的病兆?

  不笑還好,阿觀一笑便刺激到程氏,阿觀的笑分明與她無關,她就是認定阿觀在嘲笑自己,於焉怒火興起,她高舉皮鞭狠狠往阿觀身上抽去,瞬地,衣服刷破,一道血痕出現程氏眼前。

  一陣很「刺激」的疼痛感,把阿觀想像中的嗎啡激素給打掉,她瞠目結舌看向眼前女人,好痛啊……她終於明白新加坡的人為什麼那樣遵守法律,因為鞭刑……真的好痛。

  被抽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著,阿觀沒哭,可一張臉扭曲到不行,她望向程氏,又想起老問題,話隨之出口,「你為什麼恨我?」

  阿觀的受痛表情讓程氏非常滿意,她笑道:「怕了吧,聰明的話就快點認罪,也許本皇妃心情好,肯網開一面呢。」

  阿觀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間擠出。

  「可不可以請教四皇子妃,我哪裡得罪過你?」

  程氏把阿觀的問話當成示弱,揚起媚眼得意的說:「你哪裡都得罪我了,你不該讓皇太后看重,不該得皇帝誇獎,不該讓母妃認為你比我能幹……」

  林林總總聽一大堆,阿觀終於明白自己是哪裡得罪人,嫉妒,一個驅使人類喪失理智的情緒,可話說回來,她哪裡值得這兩個字?程氏真是高看她了。

  幽幽歎息,阿觀回答:「四皇子妃,你這是何必,誇獎是表面,看重是虛偽,我若是真能幹怎會有如今下場?信不信,如果人能夠選擇自己的命運,我多希望自己是你。」

  「你羡慕我?」程氏滿臉狐疑,認真思量自己哪一處可以讓她心生羡慕?

  阿觀看著程氏的表情又想笑了,真是缺乏心機呵,這樣的女子天真浪漫,有幾分嬌惑、幾分傻氣,若能得到一個專心相待的男子,定能終生幸福,可惜她落入處處陰謀、時時算計的皇家,她的天真成了愚蠢,她的嬌憨成了無可救藥。

  這種心思如此容易被左右的女子,在後宮裡是既定的悲劇。

  「說啊,怎麼不說話,該不是隨口糊弄我的吧。」程氏催促阿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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