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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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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知道,所以蠅虎必須耐心等待,當風吹動網子的時候,才能小心移動一點點,若是不仔細,被毒蜘蛛發現自己,別說什麼晚餐了,恐怕自己都會被毒死。」 「好可怕哦,原來連當小蟲子都很辛苦,要喂飽自己、又得擔心被殺,每吃一頓飯都是生死相搏。」 「所以,這樣想想還覺得當人很可憐嗎?」她取笑曉陽。 「好像是,聽起來,當人還算不錯的了。」曉陽聳肩說道。 阿觀微笑,意有所指地道:「我最喜歡的是這種動物,它的體型不大,卻很聰明。」 「這是什麼東西,沒見過,怎麼會用兩條腿站?」 「它叫做狐獴,體型不大,住在沙漠裡,每天必須頂著大太陽、腳底下踩著發燙的沙,用尖銳的爪子在地上刨挖,它們專吃蠍子、馬陸。」 她一面說一面畫,很快地,紙上出現了眼鏡蛇、老鷹、馬陸、蠍子。 「蠍子?那個東西有毒啊!」曉初做個噁心鬼臉。 阿觀看月季一眼,她雖然沒有看向自己,但她在聽,聽得認真時,手上的針線會略略停下。 淡笑,她繼續說道:「沒錯,沙漠裡有的蠍子會朝敵人的眼睛噴出毒液,若是狐獴被噴到,很可能會瞎掉,就算逮到蠍子,也得小心它們的毒針。而馬陸在遇到敵人時,皮膚也會滲出毒液。 「所以對狐獴而言,每捕抓一次獵物,就是一次的性命冒險,而且還不止於此,當它們在沙地裡尋找食物時,很可能會碰到愛吃狐獴的老鷹、毒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別人的食物。」 「實在太可憐了。」曉陽滿臉同情。 「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特別喜歡它們?」 「為什麼?」 「因為它們懂得團隊合作。大家在覓食時,它們會派出一隻狐獴來當守衛,一旦發現老鷹就會出聲警示,讓所有的同伴用最快的速度躲回地下的坑洞裡,如果碰上毒蛇,幾隻成年狐獴會合作,用利爪來圍堵毒蛇,打退毒蛇,讓它們不能傷害小狐獴. 「如果狐獴心裡想的是,少一隻狐獴來爭食,我就能多分得一些食物;如果它們想的不是合作而是敵對與競爭,恐怕狐獴這種動物早就在沙漠中消失。 「所以在越困難的環境裡生存,大家就要越齊心合力,同舟共濟。就算茫茫大海中,就算船員彼此心中有結、性格不合,可在遇到暴風雨當下,他們比誰都明白,他們只能選擇合作、不能分裂,否則船一旦沉入海中,沒有任何人可以保住性命。」 後面幾句話,她說得鄭重。 曉初點頭,她早就明白,自己能倚靠的只有主子,沒有其他人,唯有主子好了、順利了,下人才有出頭機會。 她看向曉陽和曉初,阿觀想,她們會懂的。 不管她們如何討好柳氏、夏氏,在外人眼裡,曉陽、曉初都是出生相府的下人,唯有跟了自己,她們才有前途。 視線轉向月季,她依然低著頭,只是手上的針線動得更快了。 「主子,如果咱們把這個送到王爺跟前,王爺定會對主子另眼相看吧?」曉陽已經開始想著怎麼替主子在王爺跟前爭臉。 「不過是雕蟲小技,你眼巴巴送上去,說不定被有心人看見,會掀起一番風波。」 阿觀恐嚇,她可不想再和假面大薑有交集。 「您是說柳……」 「我什麼都沒說,我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子難得過得平靜,就算真想圖謀些什麼,光靠這些小東西是不成的。」 「哦。」曉陽嘟起嘴,她是替主子討好王爺啊。 拍拍曉陽的手,阿觀說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再畫點東西,月季香囊繡好也就差不多了。」 「是。」曉陽、曉初拿起蘿蔔,轉身走出屋子。 門關上,阿觀放下筆,目光定在月季身上。月季仿佛是鼓足了勇氣才停下手上針黹,但緊握細針的手指仍微微顫抖。 還沒準備好嗎?好吧,逼迫是逼不出真心的。 阿觀低頭,重新提筆,在紙上描繪一隻新壺,她畫得很仔細,這裡的茶壺屬於民生用品,實用性大過於藝術性,因此壺的形狀都差不多,頂多是圓一點或扁一些,並無啥創意。 待窯建好,她想做些推陳出新的茶壺,看看市面反應如何。 葉茹觀的嫁妝不少,她並不缺銀子花用,可如果她的未來打算自立更生,就得培養一門能養活自己的手藝,金山銀山不管花不花得完,人生無常,這句話阿觀是看透了,無論如何,她都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她畫得太認真,並未理會月季的心裡掙扎,待她發現到時,月季已經跪在她的腳邊。 「我不是說過,不要成天到晚在我面前跪來跪去,我又不是如來佛祖,需要你們用膝蓋來祈願。」她輕笑地放下毛筆,心底想著:真該找一天出王府,紙筆顏料這東西還是得親自挑選的才合用,就像……人。 「主子,我不是柳奶奶的心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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