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嫁個薄幸容易嗎?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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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是一回事,被傷透的心確實需要時間復原,但理智不能丟,丟了理智,女人註定要被傷過一回又一回。 居高臨下,她對劉玉說:「死心塌地?直到現在你還想騙我,劉玉,你真心覺得我笨嗎?過去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喜歡,但你已經把我的喜歡消磨殆盡,現在看你,我會把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細細挑剔。」 話丟下,阮阮抽出幾張銀票遞給欣然。「人,我買下了,你不是認識個會剝皮的嗎?」欣然順著她的話往下說:「你說剝皮張?他本事好得很,聽說只要從頭頂挖個洞,往裡頭灌進水銀就能把整張皮完好如初剝下來,不毀損半分,至於裡頭的肉,得掙扎上兩個時辰才能死透。」 「這個好,我喜歡!那夏荷呢,打算怎麼處理?」 「我記得她好像賣給吳知縣當姨娘,姨娘等同僕婢,沒事怎麼可以往外頭跑?肯定是偷了家私溜出來的,待我寫一封信給吳知縣,讓他親自過來處理。」 聽到這話,夏荷渾身打個機靈,夫人怎麼知道她賣給誰?她認識吳知縣嗎?萬一她被抓回去……心中一急,氣勢瞬間消失,她磕頭求饒。「求求夫人放過我吧。」 「我?不是『我們』?你的意思是不管劉玉了?」欣然故意挑撥離間,她就不信感情禁得起挑撥。 劉玉嚇傻,夏荷竟然不肯救他?他望望阮阮又看看夏荷,臉上充滿絕望。 「夏荷……」 夏荷低頭,她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力氣管他?她萬分後悔,不該來找劉玉的,天下何處無芳草,為啥貪戀他的美色。 阮阮觀察兩人神色,忍不住感歎,愛情……到底有多脆弱?「夫人,這樣可不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各自飛走定遭殃,再說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如我把劉玉轉賣給夏荷,放他們遠走高飛。」 夏荷猛然抬頭,阮阮的意思是可以用銀子了結?但是那麼多錢,兜裡的銀票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才偷到手的。 正猶豫間,欣然冷笑,本還想給他們留點錢過日子,沒想到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還在忖度?這種人不值得善待。 「你雖是好心好意,但人家不樂意呢,算了,還是賣給你吧,床頭擺張人皮也好提醒你,往後挑男人不能只看臉。至於夏荷,還是交給吳知縣,聽說他虐起女人來挺有一套的。」 欣然不是胡說,吳知縣虐女人、吳夫人虐姨娘,進了吳府,要不是被吳知縣疼愛兼虐待,就是讓吳夫人給活活虐死。 要是回到那個地獄……夏荷急道:「我買我買,我有錢。」 欣然慢吞吞對阮阮說:「你這是轉手賣東西,總要有些賺頭,就三千兩吧,一句話,買或不買?」 夏荷後悔不已,她們擺明要她掏錢買命。 她錯了,幹麼替劉玉出頭,還以為幾句話就能唬得足不出戶的婦道人家閉嘴,那位夫人看起來溫婉良善,而阮阮……她明明記得她再怯懦不過,怎地士別三日…… 垂頭認命,夏荷把所有銀票攤在地上,道:「我只有兩千五百兩。」 *** 走出院子,迎面一陣涼風,巫鎮東幫阮阮把披風給拉攏,心想,天越來越冷,得給她弄幾張皮子才成。 阮阮抽出一迭銀票遞給巫鎮東。 「做啥?」 「沒聽欣然說嗎?這是你教導劉玉的束修。」 「我才不收這個錢,你留著吧。」 阮阮不堅持,把銀子收進兜裡。「希望它們能把我破了洞的心補平。」 「如果不能,我來補吧。」 巫鎮東突如其來一句,把阮阮嚇一大跳。 「阮阮,明天我同你成親。」他咬牙,才把話給說全了。 這下子,阮阮不僅僅嚇一大跳,而是嚇傻了,她結結巴巴地問:「為、為什麼?你、你已經偷偷喜、喜歡我很久?」 她那個表情……怎麼如此欠揍?害得臉皮厚過城牆的巫鎮東,臉色一陣一陣泛紅,他用力翻個大白眼,送她兩顆栗爆。 背過身,他故作無事轉頭望向天空。「我是擔心你沒面子,要來吃酒的多是你的學生。反正成親不就是找個人搭夥兒過日子,我覺得你還算聰明,要是你也覺得我不笨,就這麼著。」 阮阮聽明白了,淺淺笑開,這是典型的巫大哥溫柔吧。 不聲不響地對人好,不聲不響地融入人心,他像杯溫開水,不好喝、不剌激,卻能適時與人解渴。 「我說過,裡子比面子重要,雖然劉玉的事讓人很難受,不過……」深吸氣,就不信邪,愛情於她真有這麼難? 見她接不下話,巫鎮東揉揉她的頭髮,說:「沒事,巫大哥在。」 露出笑臉,仰頭望他,阮阮鬆口氣,用力笑開。 是啊,能有什麼事呢?何必在乎呀,不過是個渣男,為他難過太犯傻。 她在笑,眼淚卻順著頰邊滑下,巫鎮東見不得她這樣,心酸痛得厲害。 他不會安慰人,只能語無倫次地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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