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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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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以喬嗅到一絲危險氣息,但眼下情況緊急,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雁兒,你回另一邊把東西看管好,能不出門就別出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別讓外頭發現這兩戶是相通的。”就算是亡羊補牢、白忙一場,她也得把戲做足。 “那小姐你呢?” “我去找人幫忙。” 她知道去找董亦勳是不理智的決定,但眼前除了他,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轉頭望向祝嬤嬤,她交代道:“祝嬤嬤,只要有機會,你就出門,買菜、串門子……做什麼都好,主要是觀察清楚,外頭有沒有人守著。” “我明白的,小姐。” 安排好家裡,郁以喬下定決心,她深吸口氣,走出家門。 沒有東張西望,她把腰板兒挺得直直的,反正死豬還怕開水燙?如果真有人在這裡守著、跟著,好啊,董亦勳不是很厲害嗎,他身邊那兩塊鐵板似的人物,打發幾個人,不過是順手的功夫。 城西,彩意綢緞莊。 郁以喬並沒有在外頭徘徊太久,她猶豫不過片刻,便走進裡頭、自報姓名。聽到她的名字,掌櫃兩隻眼睛突然發亮,立刻熱情歡迎,恭恭敬敬地將她引到後頭堂屋,端上茶和瓜果,好生伺候。 她不理解對方的態度,卻也不打算深究。謎底在董亦勳身上呢,她何必在下人身上解文章。 捧著杯子,她一口口吞下溫熱的茶水,她對自己重複同樣的話——不要慌張、定下心思。 這句話她從家裡一路說進綢緞莊,功效不大,怦怦作亂的心卻在進入這個堂屋後定下。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事已至此,只能破罐子破摔,再擔心亦無用?還是因為,她相信他能幫自己解決問題? 那麼,董亦勳可以嗎? 肯定可以,這是個權勢大過天的時代,一個王爺要壓死一個沒落的侯府,輕而易舉。只是,他為何要替自己做這等事?而她又必須為他的援手付出什麼代價? 她等過將近一個時辰,才將董亦勳等進門。 董亦勳以為進屋會看見一個倉皇失措、慌亂不已的女子,卻沒想到他看到的是一個鎮定而安寧的身影,只不過她眼底有著濃濃的倔強,像結了冰的河面,至於冰下是不是湍急水流,他就不清楚了。 有趣,郁以喬比他想像中的更值得探索。 董亦勳走到她面前坐下,也替自己斟一杯茶,撚一顆撥好的核桃,塞進嘴裡。郁以喬抬眼望他,清清亮亮的嗓音發出一句話,“我需要你的幫忙。” 分明是乞求他人相助,她卻說得氣勢十足。 “你要我幫什麼忙?”他滿眼含笑,回問。 “你都知道我早晚會找來,又怎會不清楚我需要你幫什麼?”她的下巴仰得老高。 他也不生氣,只是慢條斯理地回話,“但你不說說,我怎麼能確定,你要我幫的,是不是我猜的那一個?” 這人,非要把她的驕傲一路斬殺殆盡就是?郁以喬歎息,明白這會兒不是鬧意氣的時候。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啊!她自己斟滿茶水,壓低下巴,收斂傲氣。 “我有三個娘,她們是文成侯府的妻妾,今天她們被抓回侯府了。” “姑娘這話說得不得理,既然是侯府妻妾,本該住在侯府裡面,哪有什麼抓不抓回去的話兒?”他饒有興味地瞧著她。 郁以喬蹙緊雙眉。這男人不好相與,可眼前是她有求於人,她還能張牙舞爪? 明知道他肯定早將自己的家底摸個透徹,卻還是不得不應他這個觀眾的要求,把故事再說一遍。 “侯爺的側夫人曹氏手段厲害,二娘、三娘受她所害已絕了子嗣、生不如死,大娘與曹氏周旋多年,為侍奉公婆長上、齊全孝悌名聲,忍辱負重熬過十數年,直到長輩過世,才離府別居……” 她將三個娘的委屈娓娓道來,沒有太多激烈言詞或憤怒,仿佛只是在說故事,一個四名女子相互扶持、紅塵求生存的勵志故事。 這些,董亦勳早從暗衛和董伍口中知悉,但由她嘴裡說出來,多了幾分心情描述,更教人動容。 “你錯了。”他嘴裡輕輕巧巧說出三個字。 “錯?哪裡?”她眉頭更緊。 “事實上,你們做得相當好,並無半分洩露,至今他們仍然不曉得你們已經創下一片家業。” 所以她猜錯?“既然如此,他們把三位娘親抓回去,想圖謀什麼?” “你!”董亦勳長長的手指指向她。 “我有什麼好圖謀的?”突地,她想起鬱家三個兒子的猥瑣目光,心頭一顫,“難道是……”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呢?” “問題在鬱以婷身上,她與她的遠房表哥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本欲定下親事的,卻沒想到皇帝下旨賜婚。 “怡靖王克妻名頭流傳在外,他們起初自然不肯,但皇上卻在聖旨裡頭提到,郁瀚達教女有方,賜他一個四品閑官,於是再大的不樂意也被強壓下來,鬱家立即翻轉態度,把這門婚事當成榮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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