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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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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息,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摟進自己懷裡,不帶欲念地輕拍她的背,一下一下一下,他聽見她在懷中哽咽。 她想推開他,想說自己沒事,但他的胸膛又寬又大又溫暖,像三十八℃的海水,讓她想要徜徉其中,所以她非但沒有推開他,反而環上他的腰。她告訴自己,一下下就好,讓她嘗一下避風港的味道。 好半晌,她吞去喉間哽咽,離開他懷間,她抬起頭,紅紅的鼻頭對上他的眼。 “我在想,是不是勤奮的人容易早死?阿公、爸爸、媽媽都一樣,難道老天爺看不慣努力的人?”或者是……他們家有短命基因? “你在暗示我會短命?”蘇凊文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試圖逗出她的笑靨。 “你有工作勤奮嗎?” “我沒有嗎?”他揚眉問。 “我以為身為董事長,唯一的工作是鞭策員工為自己賣命。” “聽起來我是個不合格老闆?” 不,他是個合格老闆,卻是個不合格的暗戀對象,只是再不合格,她還是傻傻地愛戀上,還戀個半死,她啊,腦子有病、心有病,從頭到腳全是病。 客廳裡傳來嬉鬧聲,齊翔彈奏著瘋狂舞曲,嘶叫著大聲歌唱。 “齊翔的歌聲還不錯。” “當然,我們家翔當年可是萬眾矚目的偶像。走,去加入他們!”她拉起他的手,往客廳走。 客廳裡,齊翔彈著吉他,瘋狂大唱謝金燕的電音組曲,鐘裕橋扭腰擺臀,手裡拿著啤酒狂歡。 一級棒啊、一級棒……腰束奶膨屁屁定叩叩…… 她問:“你曾經瘋狂過嗎?” “像他們這樣?”蘇凊文搖頭,他才不做這種事。 “這樣不好嗎?” 他沒回答,卻做出一個嫌惡表情。 “別放不開嘛,來,很好玩的。”她拉起蘇凊文兩手,不容許他拒絕。 郁喬帶著他加入他們,跟著扭腰擺臀、搖頭晃腦,她知道自己的舞姿不怎樣,時不時就同手同腳,但她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他眼底的笑。 一個興奮,她拿起香檳猛搖,打開瓶塞,碰!香檳噴灑出來,她拿著它當武器,到處亂噴。 蘇凊文看著好笑,他沒想過郁喬有這一面;齊翔甘之如頤,還舔了舔噴落在嘴邊的香檳;但有潔癖的鐘裕橋受不了了,他叫著要去搶她手上的瓶子。 “你發瘋哦,香檳染到白沙發很難洗,快給我……” “不要不要不要……沙發是我的,我都不心疼了,你捨不得什麼……” 她跑、他追,她一面跑還一邊亂噴香檳。 聽見郁喬的話,齊翔換了新和絃大唱卓文萱的歌曲。 不要不要、胡搞瞎搞,不要不要、亂七八糟—— “郁小喬,我警告你哦,快點把香檳放下!”鐘裕橋指著她大聲恐嚇。 “來搶啊……” 她朝他挑釁,鐘裕橋是能夠被人亂挑釁的嗎?當然不能,他三步兩步搶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住,硬用蠻力把酒瓶搶下。 郁喬手裡沒了酒瓶,隨手拿起抱枕往他臉上砸過去,他一彎身躲開,但抱枕隨著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砸到蘇凊文的臉,齊翔樂得加快節拍,又換新歌。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讓我不知不覺享受被砸的感受——我承認都是抱枕惹的禍,這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殘暴,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我承認都是香檳惹的禍——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拿東西砸他。蘇凊文笑得滿臉詭異,雙手高舉抱枕,淩厲的目光射向郁喬。 完了、完了,她快嚇死了,她居然攻擊董事長,她的小命、她的明天——今天晚上基隆外海會不會出現一具無名女屍? “對不起,阿董,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大人大量,原諒小女子的莽撞。” 蘇凊文挑挑左邊眉毛,冷笑,緩緩向她一步步靠近。 鐘裕橋樂了。惡馬被人騎,惡人惡人治,他就不信她沒死穴。他兩手扠腰,站在一旁看好戲。 她合起兩掌,在胸前猛搓。“阿董,我錯了……不要打我,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弱女子?你的手勁可不弱哦……” 眼見他高舉抱枕,新武器就要投奔到她頭上—— 下一秒,方向大逆轉,蘇凊文手上的抱枕啪地正中鐘裕橋的笑臉上。 郁喬大笑,連連拍手。 “阿董,你是好人、是善人,是替天行道的包青天!”她跳上前,抓住蘇凊文的手臂亂搖一通,又叫又笑。 這是哪門子的替天行道? 鐘裕橋咬牙切齒,抓起抱枕,目標指向蘇凊文。可是蘇凊文雖然高,身手卻很矯健,在抱枕飛過來瞬間,他拉住郁喬飛快閃到一邊。 於是抱枕報復錯了人,齊翔的帥臉被打成肉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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