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金夫銀夫糟糠夫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
眉心拉出川字形,至少有一件事她說對了,母親也常對他講——“你別把每件事都看得那麼認真,年輕人就該做年輕人的事,傻一點、瘋一點,沒有人會批判你的。” 他是這樣回話的——“沒有人可以批判我,因為我做得比他們都好。” 相當驕傲的回答,但他的確有驕傲的本錢。從小到大他都是一百分,不管學業成績或品格操行,沒有令人置喙的地方,就算有人說他是機器,他也只會把它當成是讚美,因為他精准、零失誤,因為他事事成功,他的成就是沒有人可以否決的事實。 但連續幾天、他在她家裡,和他們一起陪阿嬤說笑,阿嬤到底有沒有聽懂他們在笑什麼他不知道,可是在那樣的熱鬧氣氛當中,他明白了什麼叫做放鬆。 這些年,他連吃飯都在思考:這頓飯局後,他可以替自己爭取到什麼。 而這幾天,沒有目的的說話、沒有目的的笑,就連挑釁也都是幼稚而無聊的舉動,但這些無聊……好吧,他承認,他是愉悅的。 十天過去,他漸漸喜歡上這種感覺,甚至想要繼續下去。 再度衝動,他脫口問:“阿嬤回療養院後,那個房間有什麼作用?” “作用?” 能有什麼作用?過去幾年,除了自己使用的房間外,其他的房間都是空著的,若不是搬進兩個吃白食的傢伙,那些房間會繼續保持空白。 “有人住嗎?”他以為她沒聽懂他的意思。 “當然沒有。”她還要找誰進駐?一個整理屋子、一個做飯,養兩個奴隸已經是她的極限。 “租給我吧。” 她下意識的反應是——驚嚇。他怎麼會提出這種事?難不成他和齊翔、大橋對壘對上癮了?每天沒找他們鬥上幾句會不開心? “為什麼?” “我父母親過兩天要到加拿大,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的感覺,而且你的廚子還不錯。” 他瞎扯,他爸媽沒要去加拿大,而且就算他們出國,他也不會是一個人在家,因為他有弟弟、有管家。但只要能達成目的,他不介意鬼扯。 郁喬笑逐顏開。每次齊翔聽見他叫他廚子,就會氣得火冒三丈,但他每次丟了地雷就跑,把一個酷哥弄成指天畫地、怒目橫生的爆炸哥,他挑挑眉、樂了,卻讓大橋去承受齊翔的怒氣,有時候想想,他這個人真壞。 “大橋和齊翔應該不樂意吧。” “他們不是吃白食的嗎?樂不樂意關你什麼事。” 對呴,她怎麼老是忘記這件事,是他們賴上她,又不是她賴上他們,她幹嘛管他們樂不樂意? 蘇凊文見她不說話,補上一句,“一個月五萬塊,住宿加上伙食。” 五萬?夭壽哦,錢多也不是這種撒法,不過……五萬塊耶,雖然比不上過去的薪水,但吃飯水電不愁,還可以多養幾個白吃白喝的,所以,她沒有考慮太久,便爽快地點了頭。 接下來不管做什麼,他們的氣氛都很好。他們不停聊天,他帶她到大學時期經常光臨的牛肉麵店、泡沫紅茶店,他們一路吃吃喝喝,雖然正式進入郁喬胃袋的食物不多,但她心情飛揚愉快。 已經很多年沒有享受過這樣的輕鬆了,他沒有,她也沒有。 這個下午于他、於她,都是嶄新而快樂的經驗。 他送她回家她下車後,彎下腰,本來想跟他說再見的,卻沒想到某個念頭閃過腦海,她脫口問:“你怎麼會……想帶我到你的母校?” 他和她一樣,沒有經過太多思考就回答,“談戀愛的第一步,不是認識彼此嗎?” 然後,她當機、他呆傻。 嶄新經驗Number two,他們都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回話,如果這是在公事上,犯的錯就大了。 瞬間,他們都不曉得該怎麼往下接話,然後兩人又不經大腦,做出直覺的反射動作。 她猛然轉身躲進屋內,而他,猛踩油門離開她的家前。 她跑進屋,猛喘氣。完了、完了,她變成大花癡了,只要想起他,她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加快,不由自主想要發呆。 鐘裕橋見她跑進來,又臉色不大好,於是問:“你們不是只是送阿嬤回療養院嗎?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的口氣明明很溫和,但她就是莫名其妙想藉故發脾氣。哇哩咧,難不成她還要在身上裝追蹤器,隨時向吃白食房客報告行蹤? 她歪過脖子,半偏臉,滿臉的非善男信女,問:“你是我的監護人?”她滿腦子混沌,只想找個安靜的空間,好好分析他那句話是假是真、是玩笑還是嚴肅。 但鐘裕橋阻了她的去路。“我不是,但我和翔會擔心。”他趕緊把齊翔拖下水。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