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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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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顧自的說:「唉,怎麼會忘記,再過幾日你們便要成親,確實不能再見面,你等等,我讓人把寧園收拾出來。」 鐘嶽帆皺眉,事至此他怎會看不出無雙在躲避自己,所有人都以為她恢復了、妥協了,以為她打算好好過日子,但是、並沒有,她正在把他往外推,正在想盡辦法離開,尚書府于她不再是家,而是牢籠了嗎? 他慌了,一把拉回她。「雙兒,不要把我推開。」 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怎麼辦,她還是好喜歡這份溫暖的感覺,彷佛在裡頭待著,天就不會塌下來。 可是多矛盾啊,恰是因為他,她的世界崩塌。 鼻中微酸,眼底有些發脹,伸手,不自覺地環上他的腰,頭緊緊抵在他胸口處,心中五味雜陳,酸甜交錯如雲湧。 她知道的,應該剜除眷戀,應該用力推開他,臉上微微的掙扎後,她做了,他卻不允許,硬是施加力氣,將她牢牢按在自己懷裡。 無雙淒涼一笑。傻子,堅持什麼?雞肋無味,丟了便是,強留在身旁只會腐爛發臭。 她低聲道:「弄錯了,是你把我推開的。」 從他帶回蔣孟霜那天開始,她已經被推開,是太傻、傻得以為傾力一搏,還有機會把愛情找回來,可惜…… 前輩子,她不是不明白他的痛苦無奈,她知道他的寬容、善待,來自他高潔的品格,而非他的愛。至於她,堅持己見、剛愎自負,她極力爭取的,恰恰是他再也給不起的奢侈。 「我沒有推開你,我要講幾百次你才相信,你和孟霜一樣,你們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他氣得大喊,不明白聰明如她,怎就聽不懂。 她撫著他青髭微冒的下巴,微微的刺、微微的癢,她總喜歡用自己的額頭在上面輕輕蹭著,蹭出親密、蹭出感情,蹭出兩人之間最甜美的回憶。 「嶽帆,我是真的愛你,很愛、很愛,是你無法想像的情緒,推開你,比割肉更痛,我想要你的感情,和過去並無不同,只是你選擇鬆開我的手,牽住蔣孟霜了。 「我不想墜崖卻已經墜崖,粉身碎骨的我,再也付不起一份完整的愛,所以,就這樣好嗎?承認不愛我,承認我們已經沒有未來,並不會讓你太難堪。 「別再讓道德責任牽制,好好愛蔣孟霜吧,雖然我嫉妒她、更想詛咒她,但我明白,再多的怨恨,都無法讓我們回到從前,我常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所以,嶽帆,我決定放過她,也放過自己了,所以你也放過我,好嗎?。」 嘴巴叨叨絮絮說著理智的言論,心已壓成齏粉,但她必須笑著,才能說服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痛。 那年她以為穿越時空,是為了遇見這個正確的男人,殊不知……男人沒有正確的,要不要賞你一個完美結局,端看上蒼的決定。 「你是在宣告,你不要我了。」 「不對,我決定成全你。」 「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事實上你就是心狹,你就是容不下孟霜,你非要我從你們之間選出一個,雙兒,我與孟霜已有夫妻之實,我不能拋下她,你懂嗎?是你說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不是?」 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的認定中都是在為難蔣孟霜嗎? 無雙笑不出來了,一碗水端平?這種事只能在嘴上說說吧,主觀意識總是決定人的看法。 既然如此,好吧……她不再說「冠冕堂皇的話」,無雙歪著頭,靜望他。「愛情本來就很狹隘,容不下第三個人,在蔣孟霜出現的那一刻,我們的愛情已經崩壞,我從來只要最好,不願將就其次,你聽清楚了,你已經是我心中的『其次』,不再是我想要的男人。」 鐘岳帆眼底冒出怒火,說得這樣殘忍,是因為一心求去,已經不介意會不會傷害他? 自尊受創,鐘嶽帆恨道:「不管是主要或其次,我不允許你走,你就不能離開。」他揚聲大喊。「儲忠、儲孝。」 兩個高大的男子從暗處走出來。「屬下在。」 「給我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不許她出府一步。」 「遵命!」兩人拱手應聲,站到門外。 鐘嶽帆推開門,只聽得無雙自背後幽幽說道—— 「別做徒勞之事,你只能禁錮我的人,無法禁錮我的心。」 「信不信,我可以!」他猛地轉身,怒眼相望。 他要求自己自信、逼自己篤定,他說服自己,他有足夠的把握,一旦塵埃落定,現況再也無法改變,她就會認命。 日子要繼續過下去的不是,他們之間有圜兒、有鐘家,早就不能被分割! 「承認自己不愛了,很困難嗎?」奔到他身後,抓住他的衣袖,她試著做最後努力。 「你無權作主我的心,愛不愛我比你更清楚。」 「那麼,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點的喜歡,放我自由,好嗎?」 「不好,你一輩子是我的女人,誰也無法改變。」 他斬釘截鐵的口氣讓她明白,說服他希望渺茫。 鬆開手,淡淡的失望在眼底凝聚,她說:「鐘嶽帆,你很貪心。」 兩人對視,一輪明月斜照,皎潔的月光在兩人中間潑下一地的細碎銀白。 這輪明月……無雙心下陡然一酸,數年前的中秋,也是這樣的相對,可那時唯有重逢的欣躍,何曾有明月照不透的淒涼? 原來命運這般殘暴,容不得她掙扎反抗,迫得她只能孤軍奮戰,在情字這條路上,力竭而亡。 她的絕望目光讓他害怕,拉回她鬆開的手,緊攥在掌心。「不要這樣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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