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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蘇三郎是工部侍郎,皇上定案後,這事兒自然要交代工部去辦。

  「說了,我要問的是,這次你出了多少血?」

  講到這個,侯一燦長歎口氣,冤呐!他比出三根手指頭。

  §第四章 家族的戰爭

  徐宥慈低頭撫摸腰間的玉珮,圖樣特殊,是只長相奇特的老鼠,以暖玉雕成。

  侯一燦說這叫做米老鼠,愛吃大米的老鼠?

  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正不正確,她沒問,這是他給她的信物,證明……證明接下來三年,她是他的人。

  徐宥慈不知道候一燦要用什麼法子助他們除藉,事實上她也沒有時間考慮,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的心焦躁不安,強行按捺的恐慌,時不時跳出來騷擾。

  為掩飾鋪面已經賣出,她每天還是會出門逛一圈。

  上次徐國儒為錢怒打弟弟,逼得她只好鬆口,表示願意賣掉一間鋪子,把錢全數交出去,這才順利地從棒下救回弟弟。

  這件事讓徐宥慈下定決心,半毛錢都不留下。

  走進涵院,她看見丫鬟文嬌和文娟,她們兩姊妹是在趙姨娘身邊伺候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正在和涵院掌管廚房的張嫂竊竊私語。

  徐宥慈放輕腳步,繞到三人後方,隱身在老柏樹後頭。

  「你敢說不?」文嬌口氣極傲。自趙姨娘掌家,她已認定自己是最大的管事丫鬟。

  「好姑娘,上回你給我的燕窩,夫人才喝一回就生病,至今還下不了床,我成日心驚膽顫,深怕是自己煮的燕窩出問題,您這會兒再讓我往大小姐的湯裡加這個……好姑娘,您饒了我吧!」張嫂聲音硬咽。

  這些日子她睡不安、食不下,成日想著這事兒會不會是趙姨娘使的壞?可她上哪裡找對證?

  要不是她親自看守的小廚房丟了燕窩,夫人又習慣每日喝上一盅,她怎麼會用文嬌送來的燕窩替代?明知道趙姨娘和夫人不對盤,她怎麼就這麼缺心眼?

  「實話與你說吧,燕窩裡頭確實摻了毒,夫人是中毒不是病了。」

  聞言,張嫂的臉色倏地刷白,身子不由自主地發抖。

  見她如此,文嬌得意地上前一步,又道:「不管知不知情,毒藥就是你親手下的,謀害主子是什麼罪,你比我清楚,所以咱們是綁在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甭想跑掉。」

  張嫂一個激靈,打從心底發涼。「文嬌姑娘,你這樣訛我,莫非小廚房的燕窩也是……」

  「對,就是我拿走的,那又如何?別三心二意了,大夫人已經撐不久,徐府早晚得由二夫人作主,識相的話好好聽二夫人指示,就算你不替自己想,總得替你家二狗子想想吧!」

  張嫂是個膽子小的,被幾句話嚇得魂不附體,站都站不穩,兩腿交絆,整個人跌坐在地,她仰頭,滿眼的哀求。「文嬌姑娘,你不能這樣害我。」

  「何必把話說得這麼難聽,我這是在教你,張嫂,你要是對二夫人忠心耿耿,往後自有你的好處,要不,坑害了自己不打緊,你身後還有一大家子呢!」丟下話,文嬌彎下腰,把一包藥粉塞進張嫂手裡。

  文嬌嬌笑一聲,和文娟一左一右地把張嫂扶了起來,張嫂死死盯著手中的藥包,下唇都咬得泌出血絲了,過了好半晌,張嫂一跺腳,往廚房方向走去。

  望著張嫂的背影,文娟低聲問道:「她會照做嗎?」

  「會,不過她的膽子比老鼠還小,肯定得拖上幾天,無妨,這事不急在一時。」

  「姊,為什麼二夫人要害大夫人?咱們府裡的吃穿用度都得靠大夫人的嫁妝,萬一以後……徐府會不會敗落了?」文娟一臉的愁大苦深。

  這種事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有幾個月裡,爹娘根本領不到月銀,要不是大夫人重新掌家,發還欠銀,他們這些簽死契的下人還不是得摸著鼻子忍下。

  「誰讓大小姐擋了二小姐的道。」文嬌歎道,她也曉得,涵院這邊的主子比姝院那邊好伺候,可她們是奴才,又怎麼敢不聽主子的話?

  「什麼意思?」文娟不解的問。

  「縣官秦大人有意和徐府結親,可人家要的是嫡女,大夫人不肯鬆口把二少爺、二小姐寄在名下,既然如此,只有二夫人成了正頭夫人,才能為小姐談成這椿親事。」

  秦大人有四個兒子,其中兩個已經中舉,濟州有多少家閨女仰頭盼望,若不是他們家老爺有才華名氣,這樁婚事還輪不到徐府頭上。

  「大小姐的親事還沒個著落,怎麼輪得到一不姐?更何況才多大年紀,怎麼就盤算起親事來了?」

  「不小了,過完年兩位小姐就十三了,十三歲議親,兩年備嫁,剛剛好,何況誰告訴你大小姐的親事沒著落?錢大富那裡可是早早就說定了。」

  「只是口頭說說吧,老爺若真允了這門親事,不怕外頭的人戳他脊樑骨?」

  「金銀財寶在眼前,哪顧得上名聲?再說了,日後老爺當官還得上下打點,和錢大富結親是一本萬利的事,至於二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性子,最是睚眥必報的,她老早就看大小姐不順眼,再加上秦家這門親事,你說她能不把大夫人、大小姐這兩根刺給拔了?」

  文娟驚呼道:「姊,你的意思是,這毒是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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