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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又來!非要提醒她是永世賤民嗎?

  「沒有規劃的生命叫拼圖,有規劃的生命叫藍圖,沒目標的人生叫做流浪,有目標的人生叫航行。蜜蜂忙碌一生,是世界所有食物最重要的推手,蚊子也終生忙碌,卻被人們視為病媒害蟲,所以忙不忙不重要,重要的是忙什麼。」

  這一大串的……太難了,就是他那顆被當作軍師的聰明腦袋也接不上來,袁立融陪著笑臉問:「不知道姑娘此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忙碌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想窮忙。不想越忙越窮,忙得毫無未來、毫無目的。So……」

  連英文都飆出口,這代表什麼?代表死豬不怕開水燙,豁出去是死,不豁出去也活不好,那就……人海呐、茫茫啊,隨波逐流、浮浮沉沉……

  對,反正她已經走過最陡的山路,看過最壯麗的日出,喝過最烈的酒,泡過最高傲的男人,這輩子不枉啦!

  楚默淵翻白眼,說一大串、不就是要錢?可惜,別的好說,銀子?甭想!

  見袁立融不懂,楚默淵不接話,淺淺歎氣,攤開手道。「so,你繼續用豬食去糊弄客人吧。」

  好啦,這會兒袁立融明白了,主子不妥協,談判破局。

  楚默淵一語不發,把飯扒進嘴裡,至於心裡在想什麼,臉上看不出。

  袁立融看看他、瞧瞧淺淺,聲肩輕喟,看來兩人之間問題很大……

  楚默淵吃飽,推開椅子說:「回吧。」

  淺淺撇嘴,隨便啊,反正跑不贏、打不贏,反正沒有戶帖路引,反正虎落平陽,自甘為狗或被逼當狗,都沒差的啦。

  楚默淵走在前頭,知道淺淺非常生氣,上次的五千兩讓她狠狠病上十幾天,這一千兩銀票,肯定得讓她鬧上一陣,女人,再麻煩不過的動物。

  走著走著,路邊有個賣簪子的攤販,她停下來挑挑揀揀,楚默淵往回走到她身邊,準備掏銀子付錢,她卻突然丟下簪子離開。

  走著走著,她走進布莊,選了兩塊布,楚默淵上前付賬,她一句「不要了」,轉身往外走。

  她在耍脾氣,他明白,難得地,他極有耐心,臉上不見半點不耐煩。

  就這樣,她連續做著同樣的事。

  淺淺知道自己很幼稚,也知道這種幼稚於事無補,但她管不住滿肚子委屈。

  再次停下腳步,這回楚默淵學乖,沒有傻到上前討好,靜靜地站在街角,等待她鬧完脾氣。

  這時兩個男人走近攤子,猝不及防間,當中一人攔腰抱起淺淺,轉身就跑。

  楚默淵發現不對,快步上前,留下的那個手往懷裡一掏,下一瞬,白色粉末向前灑去。也算是老天爺幫忙,風揚起,粉塵沒飄向楚默淵,卻反讓他自己受害,他撒的不是毒,而是石灰,石灰入眼,刨心的灼熱疼痛令男子呻吟不已。

  楚默淵封住他的穴道,掏出銀錠丟給小販,說:「把人送去將軍府。」

  「是。」身強體壯的小販匆匆向旁邊的攤主囑咐兩句,就把人給提起。

  同時,楚默淵已去追趕抓走淺淺的男子。

  身上多一個人,本就行動不便,淺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人頭下腳上掛在肩膀,她也沒放棄掙扎。

  跑過兩條街道,剌客跑到馬匹身側,直接把淺淺甩上馬背,這時楚默淵追上來了,眼看逃不掉,他舉刀朝淺淺後背剌去!

  楚默淵哪能讓他得逞?一柄匕首丟去,剌客的刀歪了,楚默淵趁隙上前,舉拳就打,兩人有來有往,鬥得旗鼓相當。

  這時候,聰明的女人應該怎麼做?當然是哪裡安全往哪裡躲,她悄悄滑下馬背,悄悄趁著男人打得天昏地暗時,二話不說,逃!

  是,她依舊沒有戶帖路引,依舊沒錢寸步難行,但有機會逃跑,至少可以不必當奴婢,到時找個山坳躲著,以采藥草為生,等攢夠銀子再來官商勾結,也不是不可以。

  腦袋飛快轉動,雙腳像安了風火輪,投奔自由的女人看也不看身後男人一眼,用盡洪荒之力逃跑,因為心裡很清楚,成敗全看今朝。

  她跑過三條街,然後出了城門……

  並沒有啊!因為她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迷路了,天要亡她嗎?不是說天助自助者?她都努力到這個地步,老天爺好歹應個聲吧,舉目四望,她站在十字路口,吐一口濁氣,使出最後一招——

  點點豆豆點點豆……她用最原始的方法選擇方向。

  擇定方向,握緊拳頭,對自己喊一聲「加油」,然後她繼續跑,跑了五分鐘?十分鐘?

  或者更久,不知道,反正在確定這是傻招之後,她找到一家商鋪,問明出城的方向。

  這個法子科學多了吧,於是她照著老闆指示的方向跑。

  她知道璃原城很大,但沒想到都快跑到虛脫了,城門依然在雲深不知處。

  她不行了……扶著牆緩行,她逼迫自己用意志力前行,喃喃自語,「不能功虧一簣,不能就此放棄,再拼一下就到了……」

  「還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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