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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那氣勢、那專注,不知不覺吸引了淺淺,難怪都說認真的女人最美,認真的男人也不遑多讓。她怎麼都想不到,一個大老粗,居然能夠寫出這麼一手好字,比起他,她的鬼畫符需要嚴格加強。

  不過也不能太要求她,長期使用計算機,很多字都得想半天才寫得出,能畫出像樣的符已經很厲害囉。

  他寫、她讀,雖然文言文對她這個學白話文長大的現代女人而言有些困難,但她閱讀快,他寫得慢,多讀過幾次也就懂了。

  讀著讀著,淺淺讀到許多之前不曉得的信息。

  還真是黑瓶子裝醬油,看不出來捏,本以為他是七品芝麻官,沒想到他竟是三品威繼將軍,還是出生侯府的大少爺,不簡單,出生驕貴竟能在這個未開化的蠻荒之地生存,再細讀他奏摺裡的公務內容……她對他另眼相看,肅然起敬。

  遼州地形以五百米上下的丘陵占大多數,以古代的農業技術來看,想要以此條件大力發展農業肯定有困難,百姓想靠種植養活自己並不容易,因此他另關踩徑。把遼州建成商業州,再加上遼州東邊臨海,他還想將南方的海運擴大到這裡,有這個想法……他相當不錯。在他的筆下,未來的遼州必定是一片欣欣向榮。

  越讀她越是滿心佩服,好吧,再次同意,上帝關了你一扇門,必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雖然他長得醜、雖然他被眨到遼州、雖然生活條件很差……但老天給了他一顆有用的腦袋,日後定能鴻圖大展,賺個缽滿盆溢。

  他是那種註定會成功的男人,抱他的大腿,肯定比抱周嬤嬤的有用,所以……她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改變態度,別同他對杠,偶爾低低頭,謀個好出路?

  小米進來,見兩人專心,她小心翼翼地把花茶放在桌上,又悄悄離去。

  吹幹紙箋,楚默淵放下筆,輕咳一聲。

  淺淺沒有動作。

  她果真不會伺候人,楚默淵說:「茶。」

  茶?哦!目光一轉,她拿起小米送進來的茶盞,倒一杯,直覺想遞過去,茶水經過眼前時卻發現……喂,小米竟把她的大馬士革玫瑰醬拿來泡茶!

  知不知道為了偷拔這些玫瑰,她被狗追過兩條巷子?為了買這些蜂蜜,她差點兒跑斷腿?

  回來之後又洗又晾又切又剁,為了把塊狀的手工紅糖切碎,整整兩天,她的膀子抬不高,何況還得醃上個把月,現在時間不到,小米就迫不及待拿出來獻寶了?糟蹋啊、浪費啊……她的心在滴血。

  「磨蹭什麼?」楚默淵擰眉。

  她沒好氣道:「二選一,要茶還是要我?」

  淺淺的意思是,要喝茶還是要我服侍,人不能太貪心,玫瑰醬可是她的心血結晶。

  可他想歪了,以為她的「要我」是那個意思,然後……悄悄地耳垂轉紅,他又流露出靦腆害羞的表情。

  淺淺一怔,明白他想歪了,只是這模樣太可愛逗人,可愛得她願意原諒他的鴨霸強勢。於是,她又耍流氓了,當著他的面喝光玫瑰茶,笑眯眯道:「茶沒了,你只能選擇我囉。」

  楚默淵粗喘一口氣,有這樣撩人的嗎?她還是不是大家閨秀啊。

  凝起濃眉,他想裝發火,可是裝不來,臉紅得太厲害,她帶著看好戲的邪惡笑顏趴在桌前與他眼對眼,說:「我這茶矜貴得很,得來不易,想喝的話……談個條件如何?」

  「什麼條件?」

  「下午,我想出門一趟。」

  誰曉得他會在府裡待多久?周嬤嬤說了,爺不在,她想去哪裡都成,但爺在府裡,她就得隨身伺候,這是大丫頭的工作內容。

  可她已經和林老闆約好要到他鋪子裡晃晃,這幾天鋪子裡應該來了一批新鮮花草,不知道有沒有找到她心心念念的辣椒。

  「你以為自己還是千金小姐,想隨時出門都成。」

  「你以為自己……」

  「你?」他挑眉。

  淺淺皺皺鼻子,算了,不就是個稱呼,既然決定要抱他大腿,低頭也是遲早的事。「啟稟爺,有位賣花草的林老闆,剛從俞州搬來,行李中必定會有麴菌,那是做醬油的重要原料,周嬤嬤會釀醬油,卻苦於沒有材料,我和林老闆約定好,他會送我兩缸醬和麴菌,爺,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的手藝再好,沒有醬料總是少了點啥啥啥,所以……」她沖著他一笑,帶著兩分諂媚。

  一個笑開,她發覺,沒有那麼困難嘛,就當他是難纏的老教授,哄哄騙騙,圖個行事方便。

  「茶呢?」

  「意思是……談妥了?」

  「不然呢?」

  耶!可以出門。她腳步輕快地往外跑。

  「姊姊,花生熬好了。」小米迎上前。

  她瞪她一眼,「臭丫頭,你居然把我的玫瑰醬拿去泡茶送人喝。」

  小米不懂自己做錯什麼。「可……那不是別人,是爺啊。」

  「爺又怎樣?」

  「最好的東西,都得給爺留著呀。」

  呃!淺淺空中揮拳,奴性啊奴性,最好的東西當然要留著自己吃啊,怎麼可以……唉,一歎再歎。「行了,再來一杯吧。」

  她轉到灶前熬糖水,添兩碗豆花,把熬得軟爛的花生仁和糖漿澆上,連同玫瑰茶送進書房。

  甫到書房外頭,就聽見周嬤嬤和楚默淵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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