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夫榮妻更貴 | 上頁 下頁
六七


  「江雲的死也許與王氏無關。」

  「我知道,你留在桌上的兩封信我都看過了,王氏信裡雖說得不清不楚,但齊鏞審過江雪,已經弄清楚來龍去脈。」

  「我……我沒把王氏的信留在桌上啊。」黎育清迷糊了。

  月桃山聲自首,「那信是我放的。」直到此刻,齊靳才發現門口有許多觀眾,他歎氣,喊了聲齊鏞。

  齊鏞何嘗不想繼續往下聽,但主角已經提出抗議,他能怎麼辦?何況江雪的事,還是他給辦壞的,這時候只能出面,拱手又拜又請,將眾人請出房門外,門關起,讓裡面的兩位主角繼續對彼此甜言蜜語。

  只不過,他巧妙地留下一道縫,讓裡頭的聲音順利往外飄揚。

  「傻瓜,夫妻間沒有秘密,以後有這種事別留在心底,要讓我曉得。」

  「知道了。」

  「好吧,還有什麼事,讓你覺得我不愛你?」

  「你上過摺子,請皇帝收回賜婚成命。」

  「那時候我兩條腿不能行走,還想鬧得皇上沒面子、齊玟斷命,在那種情況下,我能拖累你?」

  「可你對江雪……」

  「若我對她有心,早就納了她,怎會等到這時候。」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我,在重複讀著我的信時?」

  「當然,育莘是對的,男人若對女人沒有感覺,便是面對面也會生厭,怎麼可能拿著人家的信,翻來覆去看過幾十遍。」

  「傻丫頭,我喜歡你已經很久,只是不敢想、不敢承認,蘇致芬的話沒錯,人們無法從不愛的人身上得到幸福,問題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很愛很愛、很愛你。」像是想把過去沒說完的三個字一次給補足似的,他重複天底下女人最樂意聽到的三個字。

  「別說了,你真的不必勉強自己。」她撝住他的嘴巴。

  「你從哪裡聽見勉強?」她的話令他臉色凝重,難不成她還是不肯相信,他愛她勝過愛自己?

  「致芬說,男人最害怕女人問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愛不愛我?一個是:如果我和你娘掉進水裡,你會跳下去救誰?男人對『我愛你』這三個字很敏感,你不必逼著自己一說再說,我心裡知道就行了。」她這是為他著想。

  齊靳搖頭,口氣篤定地說:「不,這回蘇致芬說錯了,男人會痛恨女人問這兩個問題,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並不愛這個女人。被逼著說『我愛你』,相當於被人逼著說謊,不相信的話,下次你讓齊鏞那幾個妻妾問他這句試試,我敢保證他馬上翻臉走人。」這話飄到門外,換成齊鏞翻白眼,小兩口和解關他什麼事啊,幹麼把他拖下水?

  蘇致芬似笑非笑地瞧上齊鏞幾眼,道:「原來如此啊,小侄子,既然娶那麼多個都不合心,要不要嬸嬸再給你介紹佳麗一二?」齊鏞尷尬,求饒道:「這掐紅線的事有父皇管著,嬸嬸就不必費心了。」門裡的溝通還在持續中。

  「……因為我愛你,便樂意用這三個字來甜你的心,你快樂,我便愜意,你難受,我便憂鬱,你說過的,愛一個人會與她同悲同喜,因此我樂意製造你的快樂,你開心了、我便也開心。」

  「聽清楚了,清丫頭,我愛你,說這三個字時,我沒有半分勉強,心裡只有喜氣洋洋。至於第二個問題,如果你和我母親掉進水裡?不必懷疑,我只會救你,就算救你上岸之後還有力氣,我也不會二度跳下水,救回我母親。」他的話讓黎育清忍不住放聲大笑,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有齊將軍說得出口,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清兒,有件事,我必須讓你知曉。」

  「好,你說。」

  「我並沒有納了江雪。」

  「什麼?!」這是意外之喜,她以為他心裡有個強大的江雲,以至於他在危難間忍不住碰了江雪,沒想到……齊靳將那日的事娓娓道來,「當時我為保全你、不願意你出頭冒險,便讓她假扮你和我去做餌,卻沒料到害她因此被歹徒蹂躪。」

  「我曾經答應過江雲,好好照顧她的妹妹,你也知道,對江雲,我心底始終有虧欠,因此為江雪的名譽,我才把此事攬到自己身上,我……沒有對不起你。」

  「那江雪現在……」

  「齊鏞會處理此事,她必須去她該去的地方。若干年後,有機會的話,或許可以扶她一把,但現在她必須為自己的過錯接受懲罰。你知道,她對你做過很多錯事。」

  「四哥哥都對我說了。」

  「怕嗎?嫁給我,要冒的險很多。」

  「以後不會了,你不當世子爺,王氏不會再拿你作筏,四皇子的惡行暴露,再沒人能夠危害你,而江雪離府,將軍府定會平靜下來,所以……」她扳動手指,一一細數。

  「所以對不起,過去我做不好的,請你原宥,我承諾過育岷,此生不納妾、沒有通房,我只要你就夠了。」聽著他的話,黎育清頻頻點頭,這就是四哥哥要為她討的承諾啊,好好哦,有四哥哥真好……伸出手,他說:「走,我們回家!」她把手迭上他的,笑道:「好,我們回家。」他們要回家嘍,回到那個有爹有娘有女兒以及有很多愛的家,他們緊握彼此的掌心,他們對彼此的愛情更為堅定了。

  門打開,聚在門邊竊聽的人迅速散開,四個婢女聚上來,吱吱喳喳,每個人都有話要對主子說。

  周譯排開眾人,上前抓起黎育清的手腕號脈,片刻後說道:「回去後再喝幾帖藥,就能補得回來。」而蘇致芬沒有湊上前,她和齊聿容背靠背,並站在大門邊。

  蘇致芬笑得滿臉巫婆,在齊靳走近時,酸了句,「唉,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咱好端端的怎就讓大將軍給嫉妒上,真真是流年不順呐。」兩道黑線浮在齊靳額際,他告訴自己,他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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