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毒醫忙養家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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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月亮門,慕容羲往家裡飛奔。他沒看到柳嬌,卻看見一個虎頭虎臉、身體壯實的年輕男子。 他濃眉大眼,一雙眼睛精明幹練,只是現在兩道眉毛緊蹙,滿臉糞便不通的鬱悶感。 呂箏很沮喪,打從離開京城那天起,他就一路沮喪,那消息連他都受不了何況是小姐? 他蹲在子瓔窗邊,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橫橫豎豎畫線,不明原因的哀愁也在他臉上橫橫豎豎畫粗線。 慕容羲目光橫過,欺負子瓔的不是柳嬌,而是這個侵門踏戶的男人? 「你是誰?」白霜口氣不優。 「你來這裡做什麼?」墨雨擺出打架氣勢。 「誰允許你欺負秋娘子的。」藍雲沒在客氣,一把推倒對方。 三人句型不同,但態度都擺明瞭威脅。 慕容羲沒理會他們,直接繞到子瓔門前,揄起手,砰砰砰如驟雨似的敲個不停。 「子瓔,開門,我回來了。快開門,你關在裡面做什麼……」口氣急切,心情更急,莫名的心慌壓在胸口,彷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下來。 突然發現自己的情緒深受牽動,她穩穩的、他就心情穩定,她一個輕微晃動,他就地裂天崩。 砰砰砰,慕容羲的拳頭加重力度往門板捶,雖說門是新安上的,但修繕時期經費不足,用的是薄木板,本就禁不起重擊,而近日他被墨雨幾個當禽獸般操練,一日兩日地練出了銅筋鐵骨,一拳雖打不碎大石,但薄木板肯定抗不住他的蠻力。 於是……砰!門被打穿了。 剛下床準備開門的子瓔,愣愣地望著穿門而入的拳頭,這是? 刷地,拳頭從洞口迅速抽回,木屑紮進皮肉,他不覺得痛,子瓔卻疼得皺起眉頭。 「不要亂來。」她氣急敗壞跑到門前,飛快打開。「你幹麼啊?」視線盯上他滲血的手背。 他沒發現自己受傷,眼底只看見她泛紅的眼眶。果然哭了,果然被欺負了,果然那個……怒火蹭地上揚,他轉身往外跑。 站到呂箏跟前,手指直接戳上對方鼻樑。「為什麼欺負我家娘子?」 他說的是疑問句,墨雨卻當成肯定句,一把揪住呂箏衣襟往上提。「誰給你的膽子……」 子瓔心急,抓住慕容羲。「住手、快住手,他是我的人。」 呂箏是她的人?那麼……三道視線準確無誤地落在慕容羲身上,帶上兩分惡意,三分看好戲。他是誰的人? 這個質疑太清楚,清楚到慕容羲的自尊受到嚴重打擊。 黑眼圈消除,他當不了一零一忠狗,但蹶嘴賣萌效果還是不錯的,他環起子瓔肩膀,屈膝壓低高度、以便把頭貼在她頭上。 「說錯了,我才是你的人。」他在宣示主權,只差沒抬高一腳撒泡尿。 「在說什麼啊?他是我奶娘的兒子,離京時我讓他和奶娘留在京城辦事,事情有了眉目,他特地過來告訴我。」 原來如此,慕容羲松了口大氣。 「呂大哥,林嬸還沒幫你整理好屋子嗎?怎麼不休息?」子瓔對呂箏說。 「小姐傷心了,休息不了。」 看著「姑爺」紅腫的拳頭,呂箏抬眼望向小姐,眼底全是心疼不舍,不開門就把門打穿?傳言果然真實,慕容羲嗜血暴力,多少公子遭他荼毒,他的惡名滿天下,老爺竟捨得把姑娘嫁給他,這不是禍害姑娘一生? 「一路勞頓,你先歇歇,我們明天再說話。」 呂箏看著兇神惡煞般的姑爺,滿腹不安卻不能違抗命令,只好沉默低頭,一步三回頭,地慢慢進屋。 她朝墨雨等人點頭打過招呼後,拉著慕容羲回屋上藥。 「你不是在上課?怎麼跑回來了?」看著紮在皮肉裡的木屑很無奈,他的皮是什麼做的?沒有安裝末梢神經嗎? 「吳嫂子說你心情不好,林嬸還說你哭了。」 她心情不好他就無心上課,她哭了他就砸門弄傷自己,他這樣待她,就不怕她誤會他的感情? 萬一她弄錯,做出錯誤回應,他怎麼辦?是害怕的呀,害怕他走得太近,自己沉淪了心。 不願意種花,是害怕看見花瓣一片片凋落;不願意種情,是恐懼自己無法承受結局;不敢樂觀也不敢豁出去的她,沒有資格讓太多的甜蜜襲心。 她只敢品嘗一點點小確幸,不敢或忘即將出現的劇情。 子瓔沉默地細細幫他挑出紮進皮肉的木屑,他看著她牛奶般白皙的後頸,心底某處蠢蠢欲動。 「到底發生什麼事?」慕容羲沉聲問。 她抬眼看他,歎氣、搖頭、低頭。 「不好說嗎?」 「沒事的。」 「你不說,是因為我不值得相信?你認定我沒有解決能力?」 「別胡思亂想。」 「我們是夫妻,有困難你應該向我求助。」 抬眼對上他的臉,猶豫片刻後她說:「當手背朝下,會讓我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無助,我痛恨無助。」 「你習慣用抗拒無助來逼迫自己堅強?」 她聳聳肩、搖搖頭,把他的手包紮好。「吃飯沒?」 他往她身上靠,口氣帶上幾分撒嬌。「不是你做的飯,吃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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