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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左氏嗅到局勢危機,想趕緊尋個男人把衛芙嫁出去。

  這時候,別說左氏嗅到危機,朝中大臣哪個不知道就要變天了,左家這回定要大傷元氣。

  人人都害怕惹禍上身,誰也不肯結這門親事,為此,驕傲的衛芙鬧生鬧死,威脅說要出家,為父兄祈福。

  左氏怎能讓女兒這麼做,便用大筆大筆的嫁妝,哄得一個剛考上進士、授了官的七品縣令,把自家女兒娶進門。

  那男人家裡原是莊稼戶,家裡窮得都快揭不開灶了,甭說同儕應酬交際,那點月俸可養不活大大小小一家子人,因此衛芙的嫁妝於他是場即時雨,因此這個月才談著親事,下個月,便草草把衛芙給娶進門。

  可憐一個隻懂得琴棋書畫的大才女,那雙手不再寫詩彈琴,得織布縫衣、淘米刷地,優渥的歲月在出嫁後,成了回憶。

  同時期,衛昀康的鋪子一間間開出好成績,京中權貴訝異於他的吸金能力。

  這下子,已經不僅僅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了,就算靠著老婆的嫁妝,有幾個男人可以在短短的幾個月裡做出這番成績?

  於是,當年的少年狀元慢慢在京城裡掙回昔日名聲。

  十月初,皇上動作頻頻,左党官員不斷被查出貪墨情事,被捕入獄者眾,左黨漸漸失勢。

  衛昀康尋來神醫為老王爺看病,施針數日後,病情好轉,老王爺眼睛偶爾能夠打開,只是神情迷糊。

  衛昀良因涉事不深,被釋放出來,只不過已經發瘋,見人就抓咬撕扯,時不時用頭去撞牆。

  陳氏無法,只好將他捆綁在床上,大夫號脈,也只能開甯心湯,臨去前歎息,實話實說,瘋病無藥醫。

  消息傳至左氏耳裡,左氏抑鬱成疾。

  同時間,複製版的「金寶滿門」受不了兩家「金風臨門」的夾殺,虧損連連,按下熄燈號。

  相形之下,「金風臨門」賺大錢,知悉淮南水患,衛昀康親自帶著三萬兩銀票進宮,自願為百姓盡一份力量,但求抛磚引玉,群起效尤。

  此舉受到皇上褒揚,京城富戶也紛紛慷慨解囊,半個月後,三皇子領著百姓的愛心前往淮南,解決水患帶來的痛苦。

  十一月,第二批官員因收受賄賂、殘害忠良被捕,衛昀賢及左氏族人近三十名臣官入獄,衛昀賢的妻子江氏多方奔走,但此事牽連太廣,親友皆閉門不見客。

  太子狎玩後宮妃嬪的消息傳出,皇上震怒,下令禁足。

  此時「金風臨門」帶動的撲克牌的玩法盛行,衛昀康適時在雜貨鋪子裡推出撲克牌,買者眾多,一時間供不應求。

  十二月底,要過年了,京城下了一場大風雪,皇上速審速決,判衛昀賢等人斬立決,刀起刀落,血珠子迅速在雪地上凝結成冰。

  衛昀賢斬首示眾後五天,老王爺終於清醒。

  衛昀康與父親深談,老王爺這才明白皇上早對左氏的野心知道得清清楚楚,也知曉是兒子安排這場病情,讓自己逃過一劫。

  眼看著左氏與兩個兒子的下場,恍如作了一場惡夢,如今夢醒,衛鋅方才理解當年父親所^三口。

  富貴如夢、棹勢如煙,一轉眼,不過是耗盡心血,為他人做嫁衣。

  父親終究是睿智的,他懂得急流湧退、懂得明哲保身,他的忠誠在帝心占了位兒,那個位置任他在朝堂爬得再高都比不上。

  第一次他認下父親的評語,自己確實是個野心大過實力的蠢貨。

  一場汲汲營營,換得家破人亡,何苦來哉?浮生若夢,他決定放下。

  過完年,一名青衫老者坐在馬車裡,從王府後門離去。

  隔天王府傳出音訊,老德王衛鋅病逝。

  左氏敗落,朝堂大清洗,衛氏黯然退場,情勢人人看在眼底,雖然衛昀康沒有被奪爵,但他不過是一介商人,眼下朝堂局勢未明,誰敢與德王府牽扯上?

  因此這場喪事辦得分外寒磣,連前王妃左氏也沒有出席。

  夫君過世,兩個親生兒子一個死、一個瘋,原本意氣飛揚的左氏,在短短幾個月裡,迅速衰老。

  江氏鬧著要帶女兒回娘家,左氏當然不肯,婆媳鬥法,鬧得家門不安。

  狂怒之下,左氏氣病了,病得連床都下不了。

  這時傳出太子被廢,三皇子入主東宮,皇后娘娘病死冷宮……等消息。

  不久,迎來皇太后的壽誕,去年朝堂動盪,宮裡不欲大肆慶祝,只宴請幾門皇親。

  葉霜設計一把搖椅為皇太后賀壽,皇太后鳳心大悅,替葉霜討了誥命,並親口允諾,待她的孩子出生,倘若是兒子,立即封為小世子。

  二月初,聖旨下,左相叛國罪證確鑿,滿門抄斬,左氏被連根拔除。

  滿門抄斬令下,眾人恍然明白,皇上對左氏竟然已經如此忍無可忍。

  左相滿門抄斬那天,江氏將此事告訴婆婆,左氏聽到消息,嗆咳不已,一口濃痰卡在喉嚨口,氣息無法暢通,就這樣死了。

  左氏死的時候不甘心,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不願瞑目,猙獰的表情讓蓋棺工匠受到驚嚇。

  至此,大事抵定,朝堂重歸安寧。

  葉霜也在這時候迎來孕期的最後一個月。

  她的肚子奇大無比,比起普通孕婦大太多,整個人就像只青蛙似的,手腳卻細痩得可憐。

  她吃不下飯,一吃就覺得橫隔膜快要撐破了,可是為著孩子,她還是拚命塞食物,一有機會就吞東西,吃對她來講已經不是一種享受,而是艱苦工作。

  她也沒辦法躺著睡,不管是側躺或正躺,肚子都會壓迫得她無法呼吸,所以她給自己設計了一把特殊的躺椅,讓她能夠坐著睡。

  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太醫說她的脈象紊亂,甭說把不出肚子裡頭的是兒子還是女兒,就連她的心脈都虛弱到令人憂心。

  她臉色蠟黃、全身浮腫,手腳已經夠細了,往下一捺又捺出凹洞,種種的情況,都讓人擔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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