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金屋藏太醫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我聽胤禟說,你沒嬰過親,這和阿藍有關嗎?”

  二十六歲,在古代是爸爸級的人物,聽說那個和雍正同父同母的十四阿哥,十五歲就有孩子,不說他,就是胤禟家裡都有不少妻妾。

  他一笑,沒回答。

  她在心底輕歎。真羡慕,羡慕阿藍可以得到他的一心一意。

  “賀彝羲。”

  “嗯?”

  “我外公說,人要往前看,不能只朝後瞧,那會阻礙我們前進的方向。”

  “阿藍從來沒有阻礙過我。”相反地,她還促使他功成名就。

  田蜜擠眉弄眼。才怪,過盡千帆皆不是,如果沒有阻礙,為什麼他的心接納不了其他女性?

  “某位神醫曾經對我說:“人永遠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快樂。”如果阿藍在乎你,她會希望你活得好好的,而不是整天沉溺於回憶。”並且那位神醫就在她跟前。

  “我活得不算差。”現在的他有田、有屋、有下人,荷包滿滿,還是京城裡首屈一指的大夫。

  “我外婆也告訴我,她離開之後,希望她的阿蜜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幸福快樂,那她在天上也會跟著笑。請間,阿藍離開後,你還覺得幸福快樂嗎?”

  這下子,他再無語反駁。

  悄悄地,她在心底歎口氣。

  “賀彝羲,回去後,找個好女子成親吧,也許她取代不了你心中的阿藍,但她會為你生孩子、會陪你走過慢長的一輩子,也會在寂寞的時候握住你的手,輕聲對你說:“不要擔心,我在你身邊。””

  她說看,拉起他的手,就像那個會陪他走過漫長人生的女子一樣。低頭,看看自然而然交握的兩隻手,她輕笑,她一直覺得他的手很漂亮,像藝術家的,現在漂亮的手在她手中,感覺……仿佛擁有他。

  這個晚上,她陪他聊到很晚,直到後來他感覺她的身子越來越熱。

  手邊沒有藥材,而她不願意讓他扎針,他不滿意,也只能灌她兩杯伏冒熱飲。

  她燒得有點胡塗,拉著他直喊外公,嘟著紅得像火的小嘴,低聲說著“背背”

  他背了,背著她在家裡走來走去,一面走、一面唱歌,唱那個古老到不行的詩經。她沒有嫌棄,伏在他背上、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像坐在小舟上,搖搖盪蕩、起起伏伏……

  田蜜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彝羲還在幫人看病,他對她微微一笑,把藥單交給病患時,親切叮吟,“記得哦,要少吃涼食,晚上早點睡覺。”

  來看病的是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年紀輕輕頭頂已經禿掉一大塊,不說清楚還以為他已經步入中年。

  彝羲的病患群漸漸地從老人向下延伸到青少年,人數從個位數漸漸往百位數發展,人越來越多,她開始考慮要不要裝個號誌燈,在門口擺個掛號處,免得大家全擠客廳,搞得她的生活品質低落。

  不過還好,他的看診時間只在早上,而免費看病的患者很自律,來的時候會先算算人頭,感覺自己輪不到,就乖乖撤退,明日提早,否則恐怕他的午餐時間會一延再延。

  田蜜剛開始很擔心醫療糾紛,但他好像真的很厲害,往往藥到病除,來的病人除了感謝還是感謝,倒沒聽說有人不滿意,所以她也安慰自己,他是中醫,不是做外科手術,那些拿藥,應該不會吃出什麼大問題。

  彝羲把病人送走後,轉到田蜜面前,盯住她,看老半天。

  “怎麼了?我臉上開花?”

  她揚揚眉,勾住他的手,同居兩個多月,她碰觸對他的肉體已經萬分自然,而他也已經習慣現代人的熱情。

  “你不是說要去買菜,菜呢?”

  “哦……”她誇張地張了張嘴巴,兩手緊貼在背後,笑得滿臉無辜。“對不起,我忘了。”

  “要不要開點藥,我給你補補腦?”他指頭戳上她的眉心中央。

  “中午我們到外面去吃吧,我請客。”

  話說,他皺眉頭,哪一天、哪一餐,不是她請的客?

  前幾天,他又想到這個問題時,問田蜜,他可不可向病患酌收診金,田蜜一口否決了。

  她說:“你是沒有醫師執照的密醫耶,還給人家收費,要是人家向衛生署檢舉,不光你,連我也要吃不完兜著走。

  他聽了臉色不好看,她又笑得滿臉甜蜜、趴在他背上,說:“放心啦,本人超窮的,窮得只剩下錢,你就大大方方、安安心心跟著本姑娘吃香喝辣吧,別說一個賀彝羲,就算來一軍隊的賀彝羲,也絕對餓不著的。”

  那時他沒反駁她的話,卻開始上網查詢有關中醫執照的報考問題。

  彝羲盯看她,思忖看問:“沒買菜,那你出門跑去哪裡?”

  哦哦,開始掌控她的行蹤喔,是不是古代沙文意識抬頭?

  “我本來想買菜的,可是在路上遇到很久不見的大學同學,他現在在賣手機,你不是一直很想一支手機嗎?哆!是iphone4哦。”

  她把手機交給他,他看著,卻不知道該不該接。

  “我再過幾天……”

  田蜜不喜歡聽這個,不喜歡去想到即將到來的“過幾天”,連忙岔開話題。

  “你知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很可憐,大學畢業就等同於失業,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又怕被老闆隨便找個藉口fire掉,我同學雖然不必養父母,可光是付房租、喂飽自己就很辛苦。你說,這樣的同學,我能不幫忙嗎?你不是喜歡我熱心助人嗎?你不是說“助人為快樂之本”這句話講得很貼切嗎?”一大串話,擠掉他的反對。

  “我要手機做什麼?又沒有人可以打。”

  “有啊。”她想了想,撥打溫柔的號碼,待接通後,對溫柔說:“那只九獸在嗎?叫他聽電話。”

  彝羲睦大眼睛疑惑瞄她,“九獸”?

  她笑兩聲,用手指在他掌心寫下“九爺那只野獸”,他眯緊雙眼,她和溫柔私底下是這樣稱呼九爺的?這太、太、太不敬了!

  電話接手,田蜜對電話那頭說:“愛新覺羅·胤禟,這是賀彝羲的手機,以後你要找他,就打這個號碼。”

  話說完,她把手機塞到彝羲手上,他接過來,想起田蜜對胤禟連名帶姓的叫,額頭落下三道黑線,他呐呐地喊了聲,“九爺。”

  “哈,你也有手機了?這才對嘛,好不容易來一趟現代,不好好享受現代生活的便利,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你不要成天埋在病人堆裡,要多到外面去看看,肯定會發現許多新鮮有趣的事,最近我找到一種叫做PUB的東西,裡面很吵,但也新鮮刺激,下次約你一起去。”

  “好,九爺。”

  “對了,那個甜蜜對你好不好?如果不好,你就搬過來住,我這個溫柔越來越有“溫柔”的模樣了。

  胤禟超喜歡拿溫柔的名字來開玩笑,每次見她氣得火冒三丈,卻隱忍不發的模樣,他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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