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一四〇


  四皇子介紹他與七公主結識的時候,她做男兒打扮,公主臉上頗有幾分英氣,他當真以為她是男子。

  殿試中,皇上取他為探花郎,那夜公主攜酒前來,與他賀喜狂歡,兩人飲酒作詩、談論朝堂大事,七公主是個有見識才情的女子,兩人相談甚歡,酒越喝越多,胡裡胡塗便同榻而眠。

  隔天,心急的宮女、太監找來,他才曉得自己做出什麼蠢事,孤男寡女共度一夜,他能不娶七公主?這不是為功名仕途,而是為了徐家上下十幾條性命,他不敢賭。

  即便有再多的說詞,他都對不起阿芳,對不起他從小就喜歡的丫頭。

  「阿芳,七公主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不求你諒解,只希望你能夠過得更好。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日後有任何困難儘管來找我,我會傾全力幫助,不過……」他再次看看上官肇澧和鐘淩,苦笑,「有世子爺在,你大概用不上我……阿芳,只要你願意,我永遠是你的徐大哥,糖果零食的事我會告訴禮部一聲。」

  簡短說過來意,他起身,向上官肇澧拱手道別後離去。

  徐伍輝一走,屋裡剩下鐘淩和上官肇澧,兩人都在氣頭上,誰也不肯先開口。

  鐘淩氣呼呼地拿杯子倒茶,仰頭一口喝下。

  她拿的是他的杯子,不是伍輝的,這個動作讓上官肇澧的臉色稍霽。

  鐘淩偷瞄他一眼,見他還是沉默,生氣!再拿起叉子,叉一塊蛋糕塞進嘴裡,用力嚼幾下,明明是鬆軟香甜、遇到口水即化的蛋糕,可她那副表情好像咬的是山東大餅。

  不過,她用的還是他的叉子,不是伍輝的,上官肇澧心裡頭的火氣又滅下三分,只剩下一點文火在那邊竄著。

  火不大,開口就沒那麼難了。

  他冷著臉問她,「你很在乎和伍輝之間的交情,嗯?」

  從頭到尾,他最糾結這兩個字,他也不是個大氣男子。

  哈!她就在等這個開頭,他起了頭,她就能夠開火炮轟!

  「在乎的是你吧?你們之間的交情才是好到難分難舍吧,昨天晚上是誰說要拿一堆功勞向皇上交換讓我出一口氣的?原來只是嘴巴說說,心裡沒有半點誠意。」

  要不是考慮文化隔閡,她還想問問誰是一號?誰是零號?

  「誰說我沒有誠意?」這話太冤枉人,她的哪件事他不是擺在第一位?若非不願意對她自私,依他的本事伍輝有機會當她的未婚夫婿?想都別想!

  「我沒上來之前,是誰和他相談甚歡?是誰和他氣氛融洽?是誰和他談起朝堂大事一副英雄所見略同、與我心有戚戚焉、惺惺相惜的哥倆好模樣?

  「是你自己說喜歡我的,既然喜歡我,你和他,一個前任、一個現任,照理說兩人相見就算沒有分外眼紅,至少要氣氛詭譎、暗潮洶湧,為什麼你們好得像兄弟?

  「什麼叫作喜歡,什麼叫作愛?我告訴你,組成它們的主要元素除了幸福感、快樂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叫作『嫉妒』,你、上官肇澧、完全沒有!」

  她氣急敗壞,一串話狂飆出來,她情緒激動,手勢、動作樣樣來,和賈伯斯的演講有得拚,只差沒有投影機。

  上官肇澧終於明白了她在鬧哪一出了,微微一笑,最後那點兒文火消失無蹤。

  他站起身,一把拉過她,納進自己懷裡。

  他不是現代人,不曉得阻止女人聒噪最好、最迅速有效的方法,便是把她推到牆上,來一個瘋狂的法式熱吻,他只會緊緊把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傾聽自己的心跳聲。

  有沒有效?有啦!雖然比法式熱吻差一點,但她在胡亂捶他幾下背,再罵個七、八句後,慢慢閉上了嘴巴。

  都說男女之間應該是互補的,她閉嘴,他便張開嘴。

  「皇上並沒有留我到禦書房說話,肇陽悄悄告訴我,皇帝已經秘密處置了安佑秋和莊皇后,眼下太子雖然在甯禧宮裡侍疾,但不久之後東宮之位即將易主。既然沒有我的事,退朝後我打算回府把阿靜帶出來,卻不料伍輝在宮外等我。

  「我們一起用的飯,他很沮喪,他說不知道情況會變成這樣,那次你回秀水村,與徐大娘口角的事他也知道了,他對你深感抱歉。他說了很多你們小時候的事,說他真心喜歡你,也說當初對你的承諾絕對不是敷衍,可惜有緣無分。

  「伍輝還告訴我,他很早就知道我喜歡你,只是敵不過你們之間的青梅竹馬感情,他認真提醒我,你對侍妾的看法,並且希望我能夠承諾,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在他對我講出這番話之後,你認為,我還能夠對他翻臉?還能朝他鼻子揍一拳?」

  他的嘴巴在她頭頂開開闔闔,微微的輕震震得她的心微動,她喜歡他的聲音,就像喜歡85%的濃巧克力,香醇溫厚;她喜歡他的胸口,就像喜歡那個L型的大枕頭,靠上了,便整個人輕鬆。

  因為輕鬆,她的口氣也軟了,並且帶上一點點的焦糖香。

  「當然能,你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兩家之所以能交換庚帖不是因為他比你強,更不是有監於什麼青梅竹馬情,而是因為你的退讓。你可以說,謝謝你的關心,不需要你提醒,我和阿芳之間的溝通比你想像中的更密切,一夫一妻早就是我們之間共同的默契。你可以告訴他,需要你承諾的人,是我,不是他,你沒有義務向他表白。你還可以告訴他,他的真心不值三兩銀,我才沒放在眼裡。」

  「說不在意,你心裡還是在意的,對不?所以你才那麼生氣。」

  「錯,沒聽清楚嗎?我在意的是你的態度,何況你不是不知道,我是穿越女,我和他哪裡來的青梅竹馬情?」

  上官肇澧失笑,對啊,怎麼會忘記這個,青梅竹馬是伍輝和鐘子芳的事,而他愛的女人叫作鐘淩。

  「你說我的態度?說實話,我很矛盾,我感激他對你好、事事替你著想,卻也嫉妒他對你好、為你著想。他說要親自對你說聲抱歉,所以我帶他過來了,我沒有存好心的,我故意讓他親眼看看,你是不是像他想像的那樣,因為他的變心而哀慟欲絕。」

  鐘淩心頭的結這才打開,原來他寬容大度的後面也有著自己的小算盤,不過,她很喜歡。

  她錯了,還以為他不擅言詞,其實他很能說,重點在於願不願意說。他講的情話很自然、不刻意,卻每句都深入她心底;他不講我愛你,但讓她清楚明白,他把自己疼進心裡。

  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對這樣的男人不動心,所以啊,一顆心浮浮沉沉,她在愛情海裡幾乎要溺斃。

  靠進他懷裡,鐘淩享受著他的溫情,享受金賢重的肉體,也享受愛情的絲絲甜蜜,可突然間,她想起什麼似的,一把將他推開。

  「怎麼了?」上官肇澧不解地問。

  「昨天太混亂,有幾件事我忘記跟你說。」

  見她緊張的模樣,他笑了,怕什麼,凡事有他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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