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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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書?我連《三字經》都解不出來,大叔,你在嘲笑我嗎?我不過是腦袋裡裝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嘟起嘴巴裝萌,眼睛張得又圓又大,天真到她自己想吐。 她的話引得皇帝回想起,肇陽說她為弟弟解釋《三字經》的情況,一個控制不住,大笑出聲。 皇帝的表情,解釋了不少事。 鐘淩火大,因為澧哥哥出賣她,出賣得不遺餘力,可她還是得裝出一臉天真無知,不曉得皇帝為什麼笑得像神經病,唉,演技啊演技。 上官肇澧不知道她的想法,否則真要大呼冤枉了,當時在牆外偷聽的不只有他,還有那個喜歡惡整人的上官肇陽啊! 「行,大叔不嘲笑你,既然你腦子裡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麼給大叔說說,假設在滴水成冰的天氣,五萬大軍要攻打一個堅固異常的城池,但對方閉門不出,任憑大軍在門外呼嘯叫囂,不肯出面應戰,這仗還能打嗎?說說看,說得好,有賞!」皇帝笑道。 這純粹是說笑,皇帝喜歡小丫頭,想逗她多說幾句話罷了,因此上官肇澧沒幫她,拿起一塊蛋糕,享受甜食帶來的幸福感。 鐘淩哪裡不知道這是皇帝的小樂趣,她大可以撒撒嬌,說些痞話給混過去,但她不願意,她想提供意見,只要能夠幫到澧哥哥一點點,就值!因為這場戰役關係著澧哥哥的性命。 態度極其認真,她問道:「當所有人都相信滴水成冰的天氣不利戰爭,是不是對方定也會認定我方不會在此刻出兵?那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最壞的時機有沒有可能變成轉機?」 鐘淩接連幾個反問,問得在場的男人心頭一凝,臉上帶出幾分嚴肅。 上官肇衡道:「問題是那堵城牆是用巨石築成,不易攻破,他們只要來個相應不理,任憑我方在城下叫囂,凍死的是我方大好男兒。」 「為什麼對方不應戰?是不是因為他們認定我方不會挑在這個笨時機打仗,於是城裡守兵比往常少?還是認為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只要耐心等待,讓寒冷的天氣收了我方士兵,他們就贏得此戰?他們越是這樣,咱們就越是要反其道而行。」 「說得好,但要怎麼反其道而行?天氣是站在他們那邊的,他們有城牆可以抵禦風雪,我們的士兵只有帳篷,何況咱們的人適應南方的天氣,對抗寒冷的能力比不上對方。」 「我們分成兩方面來講。第一:禦寒。大叔知不知道,雞鴨的羽絨有很好的禦寒效果?如果再加上手套、圍巾、厚棉襪,就可以幫助士兵抵禦寒冷。 「除此之外,保暖的方法很多,比方把鐵粉、碳、蛭石、鹽巴和在一起,以六比二比二比一的比例調配,就可以做成暖暖包,放在身上很保暖的,又比方喝薑汁來提升免疫力…… 何況除非糧食供應不足,否則只要吃得飽,士兵有充足的力氣運動,身子一動,就不會受凍。 「第二:戰爭。誰說城牆堅固就破不了?如果咱們用水龍朝城裡大量噴出水柱,會有什麼效果?正因為滴水成冰,把砍下來的牲畜四肢貼在城牆上,熱騰騰的血會不會迅速黏在牆上,成為一道道階梯,助我方士兵奪城? 「因為滴水成冰,城裡家家戶戶必要燃煤取暖,若在箭端裹上油布,登高後大量朝城裡射去,會不會引發大火?因為滴水成冰……」她邪惡地乾笑兩聲,搖頭,再搖頭,咬牙說:「不行,實在太太太惡毒了。」 她越是這樣,越是勾得人心癢癢。 「怎麼個惡毒法?」上官肇陽急問。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還是別說吧!」她笑得很奸詐,連皇帝的好奇心都被勾出來了。 上官肇陽很清楚她的罩門在哪裡,他比出一根手指頭,道:「你說,我買一千盒禮盒。」 哇哇哇……一千盒?! 澧哥哥才應下五百個,轉眼就翻上兩倍,上蒼那個……好生之德就、就,就先擺兩邊,利益放中間。 鐘淩翻過杯子,再拿出一根筷子擺在上面,「小時候我們常玩一種遊戲叫作蹺蹺板,如果在這頭擺上一大桶燃油,另一端用重石撞擊,『啪』的一下!燃油甩進城裡,再用火箭點燃火苗,效果肯定比使用火箭更好。 「不是滴水成冰嗎?不是怕冷嗎?這會兒有火取暖,怎麼還冷得起來?待城裡起火,要不要大開城門讓百姓避禍?要是事先在城門口挖大洞,等城裡的人沖出來,再拚命往裡頭灌水,冰火九重天呐,肯定精彩得很。如果好死不死,第一個逃命的是敵方大將,哈哈!買一送一大優惠。」 她的樂,樂上皇帝心頭,龍嘴咧開、龍眉彎彎、龍眼眯成一條線。 「怎麼說?」皇帝問。 「殺敵殺將,只要武功夠強,就能辦得到,但要折辱對方大將可沒那麼容易,所以大家都說士可殺,不可辱,因為被折辱的大將,就算不死,以後要再發號施令,絕對服從的人定會大減。 「身為將軍最了不起的,並非他不凡的武功戰略,而是他是全軍的精神象徵,失卻權威的大將軍相當於失卻民心的帝君。如果他摔進水坑裡,長年生活在寒冷的地方,肯定知道在凜冽的寒冬裡濕透全身,想活命唯一的方式是……」 赤裸!答案在所有人心裡浮現。 瞬間,魯鑫全身赤裸,脖子綁著繩子繞城一周的場景浮上,上官肇陽抿唇一笑,道:「你還真把戰爭當成兒戲。」 鐘淩輕哼一聲,兒戲還聽得那麼樂?有本事就想兩個兒戲出來聽聽。 她噘嘴,不滿道:「小丫頭哪懂得軍國大事,我會的不過是些遊戲罷了。」 「行了,小丫頭能想出這麼多法子已經不容易。」皇帝笑著替她解圍。 鐘淩摸不清他的態度,似乎沒把她的話給放進心裡,唯有經常在皇帝身邊打轉的上官肇衡等人知道,鐘淩的話已經深植帝心。 可不是嗎?誰會想得到反其道而行?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出其不意? 接下來,吃吃喝喝,皇帝在小小的、簡陋的屋子裡品嘗到甜蜜與放鬆,耳裡聽著小丫頭口口聲聲喊大叔,仿佛間,他也有了平凡人家的幸福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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