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三四


  鐘淩一聽,恍然大悟,怕不只是看見,還待上好一陣子,說不定把他們一個早上的營收都給算清楚了,難怪態度轉變得這樣快。

  她娘原也不認為糖果能這麼好賺,要不是賬冊上的收支記得一清二楚,她還不舍喝那副昂貴的藥呢。

  “之前我想著,等我考上進士,再與爹娘攤牌,那個時候我成了官大人,說話自然擲地有聲,這下子好了,爹娘那邊不是問題,阿芳你……”

  她就更該沒問題?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鐘淩心裡有些不舒服。

  但不舒服歸不舒服,他並沒有過度自大,未來徐伍輝確實官途順遂,是整個村子裡最風光的人物,不嫁丈夫便罷,要挑丈夫除了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何況若是她不早點將親事訂下,會不會……十五歲的鐘子芳,依舊得走進那扇富麗堂皇的大門?

  搖頭,她鄭重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走進那個嵌金鑲銀的地獄。

  片段的記憶跳上腦際,她沉下臉。

  “阿芳,你在氣我爹娘嗎?”徐伍輝拉起她的手。

  側過頭,鐘淩微笑以對。

  他果然是個白信滿滿的男人,就這麼算准他在她心裡是一百分,能教她心存疙瘩的只有他那對不著調的父母?

  也罷,就這樣了,他是個好男人、有出息的好男人,這種男人不嫁還要嫁誰?這不是可以上網徵婚的年代,也許她的一輩子能見到的雄性生物就這麼幾個。

  搖搖頭,她輕笑,“這種事怎麼能夠問我?”

  見到她羞怯的模樣,他的心情飛揚,想像著她成為自己的妻子,想像著洞房花燭夜裡紅蓋頭下的粉顏,心,失速。

  偏過頭,鐘淩看見他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她淺哂,這樣就夠了,一個喜歡自己,並且有本事保護自己的男人,她不能貪求更多。

  轉開話題,她問:“阿靜說,你很喜歡煎餅?”

  “很喜歡,我常托人去買,怎麼都吃不膩,賀澧笑話我,又不是吃了那個就能當狀元。”

  他只是隨口說說,但他的話觸動了鐘淩的按鈕。

  一個彈指,她笑容滿面對他說:“謝謝你,我想到好主意了!”

  這天過去不久,徐家正氏向鐘家提親。

  因為鐘明剛去世,鐘淩必須為父守孝三年,眼前只能先交換庚帖、議定親事,大定小定都得延後,何況她還小呢,不急。

  這話,盧氏說得在情在理,誰也不能反駁,心急著把鐘淩娶進門好賺大錢的徐大娘,也只能按捺下這份心思,不過她擔心鐘淩被旁人搶去,三、五天內就把這樁親事傳得秀水村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件事讓鐘淩反覆思忖,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穿越,改變鐘家人的命運?還是因為自己和鐘子芳截然不同的作為,改變了命運?她分明記得,在這個時候向鐘家提親的是賀澧而不是徐伍輝。

  她不理解原因,卻可以肯定,如果這一世向鐘家求親的是賀澧,她絕不會像上輩子那樣又哭又鬧,也許……也許會留下考慮空間,即便她很清楚,兩年後,他將損命。

  天氣漸冷,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薄薄的一片,太陽出來就全化了。

  賀澧負著手走出家門,經過書房時,聽見鐘子靜朗朗的默書聲。

  這小子學問越來越有長進,虧他替他找了個好先生,否則要是讓他那個姐姐教下去,怕是糟蹋。

  想起鐘淩,賀澧臉上有著掩也掩不去的笑意。那丫頭總有本事讓他驚訝,在暗處守著鐘家的阿四回報了鐘家二房的事,從頭到尾、钜細靡遺,那丫頭的敏銳與手段讓他驚豔不已。

  阿六看見賀澧走來,起身迎上,問:“爺要出門嗎?我去套車。”

  “不必,我到後山走走。”

  阿六點頭,退開兩步,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心裡暗道:沒見過哪個瘸子這麼喜歡爬山的,這事傳出去還用演嗎?

  賀澧走進家後頭的山林,運起內功,凝目遠望。

  確定四下無人後,提氣、縱身,飛掠上一棵百年老樹,他挑了根粗壯的樹幹坐下,呼吸吐納,修習內功。

  林子裡一片靜默,偶有幾隻寒鴉飛過。

  隨著充沛的內息在體內運轉,賀澧內力增進,再睜眼時,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他雙手畫圓,吸氣,收功,精神充盈,通體舒暢。

  他並沒有飛身下樹,依然維持著相同的姿勢,垂眉斂目,心裡想著事。

  魏康生的那個老匹夫已經中套,再過不久,朝堂上就會有彈劾陸景的摺子了吧?但這不過是普通的私人紛爭,要怎麼弄才能擴大成皇子之爭、黨派紛爭?

  金日昌賭坊開張第一天,連開十八次大,背後原因,被鐘子芳猜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任憑鐘子芳再聰明也想不出來!他們要釣魚,釣魏康生這條大魚。

  金日昌的名聲大了,引來魏康生天性好賭的老父親,一把一把往裡頭丟錢,在他的暗許之下,魏老頭先贏後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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