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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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癱男沒有發表意見,卻投出一個不苟同的眼神。 貴氣男道:「盧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身材窈窕,容貌姣好,又是從大戶人家裡放出來的,氣度自然與一般鄉下婦人不同,不曉得有多少人在暗中覬覦,鐘家三房應該很快就會被吞得乾乾淨淨吧。」 心裡分明說該幫,但他嘴上卻講著殘忍的話,想看好戲似的。 清風歎氣,這就是他家主子啊,嘴巴、心裡各是一碼。 「主子,鐘明的棺木才抬出門呢,明裡暗裡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計,外頭算計也就罷了,偏偏自家人也不省心,前有狼、後有虎,咱們不幫手,幾個婦孺還能活下去?」清風試著說動主子。 「啪」的一聲,貴氣男的摺扇往清風頭上一敲,「你倒是挺關心的,怎麼?看上那丫頭了?」 瞥一眼清風,愛笑的雙眼射出兩把刀,他立時收起多餘的同情。 「爺,那丫頭還小呢,屬下是心底有愧,當時要不是屬下疏忽,這家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貴氣男挑挑眉,不接話,轉身離開。 保持沉默的面癱男在兩人離開後,一抬手,一道黑影疾射而來,站到他跟前。 「主子!」 「你讓阿四、阿五過來盯著鐘家,有事立刻回報。」 「是,主子!」 和主子一樣面癱的黑影在下一瞬間失去蹤影。 阿六離開,面癱男隨著貴氣男的腳步離去,兩人並肩走過一段路後,貴氣男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木頭,你覺得讓丫頭繼續教下去,那小傢伙還能考上進士?」話問完,噗哧一聲,他自己又控制不住地笑出聲。 「應該……有點難。」面癱男認真考慮好半晌後回答。 清風不滿地撇撇嘴。當朝哪個進士是女子教出來的,主子這是為難人嘛。 「木頭,如果你有心,就先幫那個小子找位好先生吧。」勾起好友的肩,他在對方耳畔低言。 面癱男沒答話只是點頭,算是應下此事。 貴氣男拉開雙眉,笑得沒心沒肺,也不揮手道別,逕自坐上馬車,但當車簾拉上那刻,愛笑的面具滑下——他和好友一樣面癱! 鐘淩到河邊洗完衣服才剛回來,遇見大房的二堂兄鐘子南和四堂兄鐘子文,他們把她拉到一旁,在她耳邊低聲說:「阿芳,你回去讓三嬸娘小心點,千萬要把田契給收好。」 「怎麼了?」她看一眼堂哥們,他們神情有些緊張。 「我大舅昨兒個來過了,和娘在屋裡說話,我聽到他們好幾次提到三房的田地,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鐘子文面露赧色,心裡抱怨,真不曉得娘在想什麼,三叔對自己一家這麼好,那時日子難挨,哪次不是三叔出手幫一把?現在三叔過世,不幫著扶著已經夠過分,怎麼還能落井下石、貪得無饜? 相處久了,鐘淩漸漸明白,大房一家四個兒子,除老大脾氣隨了張氏比較自私刻薄以外,其他三個都像鐘達,性子實誠善良,他們記得三房對他們的好,時不時塞點小東西給三房這對小堂妹、小堂弟,也偷偷幫他們做點事。 聽見鐘子文的話,鐘淩抿唇一笑。張氏的大哥是裡正,他們不知道自家娘親和舅舅在打什麼主意,她可是心知肚明。「我知道了,回去會提醒娘,謝謝二哥哥、四哥哥。」 鐘子文點點頭,偷偷往她手裡塞兩文錢。「這是我今兒個賣柴火多的,你先存起來,三嬸娘入秋就咳得厲害,抓藥的錢不能省。」 鐘淩望著鐘子文方方正正、忠厚老實的一張臉上,卻鑲著一對聰明伶俐的眼睛,她對他微微一笑,用力點頭,說道:「四哥哥,我會記住你的好,以後有機會,阿芳會報答你的。」 「傻丫頭,自家人說什麼報答?你快回去,我娘正在你家屋裡,不知道會不會又說話惹三嬸娘生氣。」 「嗯,二哥哥、四哥哥再見!」 鐘淩踏著輕快的腳步回家,心裡想著,有這樣的親戚真好,卻不料一進門,就發現家裡熱鬧得很。 鐘淩快步進屋,發現張氏不是普通過分,她竟然連商量都不商量,就帶著新媳婦家請的工匠過來丈量三房的屋子,準備訂制嫁妝。 「小嬸子,你說你這屋子什麼時候能挪出來,陳師傅手工好、動作快,不到兩個月,新櫃子、新床鋪就能搬進來了。」張氏笑眯眯地勾著盧氏的手,東指指、西劃劃,真把這裡當成自家屋子。 盧氏被她氣得連聲咳嗽,推開她的手喘息不已。 真當她軟弱沒脾氣?真以為鐘家三房是塊人人都能啃幾口的肥肉?撫著胸口,她指住張氏,滿臉怒容。 鐘淩深吸氣,提醒自己,她是痞子嘛,痞子就有痞子的應對方法,對付沒臉皮的人,只能比她更不要臉。 扶著母親坐下,鐘淩倒給她一杯溫水,在她耳際輕聲道:「娘別急,一切有我呢。」 鐘淩盈盈笑著,走到正在丈量的陳師傅面前道:「大叔,您能做可以伸縮的櫃子、床鋪嗎?」 「你這丫頭在說什麼,天底下哪有那種東西?快走開,別耽誤陳師傅做事。」張氏伸手要把她拉開。 鐘淩不理會她,身子一閃,又轉到陳師傅跟前,一臉天真無害地問:「大叔不會做伸縮櫃啊,那可怎麼辦才好?堂哥的新房比我娘的房間小多了,連一半大都沒有呢,到時堂嫂的嫁妝怎麼擺得下?」 「新房不是要設在這裡?」陳師傅這會兒終於停下手頭的工作,轉頭問張氏。 鐘淩不給張氏說話的機會,急忙搶道:「大叔說話真有趣,是堂哥要娶媳婦,又不是我爹要冥婚,新房怎麼會設在我爹娘的屋子裡?」 「死丫頭,你觸什麼黴頭啊,你大堂哥要辦喜事,你竟說要冥婚?!呸呸呸,童言無忌。」張氏順手就往她身上拍了兩下。 鐘淩吃痛,卻依然揚起笑眉問:「既然是大堂哥要辦喜事,就該辦在大伯父家裡呀,怎麼跑到我家來辦?爹爹才過世不久,我們家還在服孝,連白燈籠都還沒有取下呢,真不曉得是誰在觸黴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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