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村花原來是個寶 | 上頁 下頁


  一時間,面子下不來,張氏口不擇言。

  「你這是在趕我?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長得一臉妖精相,哪個男人看見不想偷上兩口,你還想同他們去打交道呢,也別怪二弟妹說話難聽了,你這種婦人真能守得住?誰曉得我從前門出去,有多少男人妄想著從後門摸進來。你以為我愛瞎操心?你讓多少男人摸了去關我啥事?要不是可憐小叔子留下的兩個孩子,我忙活啥?!」

  這話說得赤裸裸,盧氏再也憋不住滿腹委屈,一把抓起張氏的手。「相公剛走,大嫂便這般污辱弟妹名聲?大嫂這是想逼死我?旁的事也就罷了,事關貞節,我不能假裝沒聽見,大嫂還是同我到大哥那兒論個子丑寅卯。」

  張氏聽見這話,心頭一驚,甩開盧氏的手,急急往外走,還真怕這事兒鬧出來,家裡那口子不會放過自己。

  猛地,重重摔門聲傳來,阿芳心頭一驚,差點兒跳起來,緊接著她聽見一聲歎息,然後是悶聲哭泣,哭了好一陣子,才起身把桌面整理好,走往後頭的廚房。

  阿芳從床上起來,走到門邊,偷偷往外一覷,人都走了。

  呼……長歎,她重新躺回床上,縮著身子,抓起棉被把自己整個裹起。

  穿越到這裡已經一個多月,直到現在,她還無法適應新環境。她沒有任何這身子原主的記憶,只好不說話,一路裝傻到底。

  從棉被底下抽出自己的小手看著,二十幾歲的大學生變成十三歲的悲情小姑娘,剛醒來的時候她連死的心都有了。

  穿越後沒幾天,她參與了一場喪事——鐘子芳父親的喪事。

  鄉下人生活無趣,發生一點事兒都能說上好幾天,何況是死了個大男人,他們說現在、挖過去,鐘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前前後後的事,她光是聽就能接收到不少訊息。

  鐘子芳的父親鐘明是村子裡少數的讀書人,可惜考運不好,考上秀才之後,就無法再上一層樓,後來到京城裡當大戶人家的賬房,他勤勉刻苦,腦子又靈活,幾年下來成了鋪子管事,在村子裡也算得上頭一份兒的人物。

  鐘明有兩個哥哥,大哥鐘達性子實誠安分,娶張氏為妻,張氏的娘家不錯,哥哥是裡正,她性子不怎樣,倒是肚子很爭氣,年頭一個、年尾一個,接連生下四個兒子,鐘子東、鐘子南、鐘子民、鐘子文。

  二哥鐘理從小就聰明卻偷懶耍滑、投機取巧,他不肯吃苦,手上有點銀子就往賭場送,後來娶王氏為妻,膝下有一子二女,鐘子華、鐘子蘭、鐘子薇。

  這些小孩的名字全是鐘明取的,鐘明對家人重情重義,把幾個侄子都當成自己的那般疼愛,並無偏頗。

  原本鐘明的爹娘掌家時,家裡日子過得還不錯,這才能讓老二、老三進學堂念書,可惜鐘理性子活脫,根本坐不住,只讀一年書就放棄。

  後來鐘明在京城裡做事,掙得的每分錢都寄回老家,幾年下來,家裡也置辦起幾十畝田地,也有了聘金替兩個哥哥風風光光娶媳婦。

  後來鐘明的爹過世,孩子一個個出生,日子就越發緊迫了,尤其是鐘理沾上賭之後,鐘家更是一落千里,有再多的錢也填不滿賭坑呐。

  張氏忍不過去,鬧著分家,鐘明的娘也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就讓小兒子回家一趟,把田地和屋宅給分了。

  鐘明只意思意思分五畝田地和兩間舊房子,其他的一概不分,他說:「當年爹娘和哥哥們掙錢讓我上學堂,如今才能得個好營生,我怎能再多拿。」

  就這樣,三個兄弟分了家,大房、二房各分得十五畝田地、一百兩現銀,以及三分之一的老宅,三房的田契則收在鐘明的娘那裡,由大房耕種,至於鐘明的娘吃喝全歸大房負責。

  沒想到短短一年,二房不但把錢花完,田地也全賣光,甚至偷走三房放在母親那裡的地契。

  此事鬧出來,張氏不依,說是母親得由三兄弟輪流供養,但二房自己連吃飯都成問題,怎麼供養?

  她鬧得凶了,鐘達脾氣大發,狠狠揍了自家婆娘一頓,嚇唬她道:「鐘家不需要這等不孝媳婦。」說著硬要把她趕回娘家,事情這才平息。

  事後,鐘明還是悄悄地塞了銀兩給大嫂,家裡才平和下來。

  只不過老人家為此事幾乎哭瞎眼睛,從那之後,身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兩年後,鐘明做事的那戶人家放一批丫頭出來,鐘明求娶,他帶著分家後積攢下來的銀子和妻子回老家。

  他見老宅逼仄,買了十幾畝田,又買下老家旁邊的地,連著老家蓋了一間寬敞大屋,村人見著無不心生羡慕。

  新屋蓋好,鐘明的媳婦盧氏生下女兒,坐完月子便接母親到家裡住,之後,鐘母過上幾年好日子才棄世。

  大戶人家的丫頭比鄉下粗頭粗臉的村姑可是差上好幾個等級,盧氏不光是長相水靈,行為舉止比起大家千金半點不差,還能識文斷字、彈琴作畫,看在村人眼裡簡直就是神仙下凡了,尤其她那副溫柔性子,更是讓滿村男人打心底羡慕。

  鐘家三房雖然不是說多寬裕,但是父慈子孝、夫妻情深,日子過得和和美美。

  誰知那日鐘明和鐘子芳上山采菇挖筍,父女倆興高采烈地出門,直到黃昏都沒回家,盧氏心急,請了大伯子去找,這一找,竟找到鐘明的屍體和後腦撞破一個窟窿的鐘子芳。

  回家後,鐘子芳連日發高燒,昏迷不醒,然後鐘淩穿越了,取代鐘子芳存活下來。

  她自眼睛張開後,所有人全圍著她問當天的情況,可她要是能知道就好了,她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又怎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鐘明的喪事過後,張氏、王氏輪流上門,話裡話外都是相同的意思,兩家人都想搬到三房、都想替小嬸子打理那十幾畝田地。

  盧氏性子柔弱卻不胡塗,她不哭鬧,但一次次給嫂嫂們碰軟釘子。

  只是為錢連生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毅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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