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尋 > 不認三年髮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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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向晴倒抽氣。如果變裝的阿豐會讓她當成假想敵,那這個美到會讓人口水不由自主往下流的女人……她真的找不出話來形容了。 她的皮膚白皙,白裡透紅的臉頰浮著兩抹紅暈,她的五官鮮明,比混血兒更加豔麗,她身材適中,完美的曲線裹在合身的小洋裝裡,就算她真的是敵人,向晴恐怕也沒辦法對這麼漂亮的女人惡言相向。 她是阿豐的女朋友嗎?好眼光! 向晴才剛這樣想時,她居然、居然縱身撲進藍天的懷抱裡,害向晴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幸好她的背後有籬笆,不然肯定要摔倒了。 腦袋飛快翻轉,念頭一個一個快閃。 她是木頭的妹妹?不對,他的家人都在那場車禍中逝世了;她是木頭育幼院的好朋友,太久不見……不對,只是朋友,木頭怎麼會用抱老婆的方式抱她? 第一次,向晴在別的女人面前覺得自慚形穢,好像光是站在這女人身邊,和她呼吸同樣的空氣,都是對她的褻瀆。 阿豐同情地看向晴一眼,雙手插在褲袋裡。他不理解阿天在想什麼,就算這次的任務真的會死人,多一個年年到自己墳前燒紙錢的未亡人,不是比多一個恨自己入骨的下堂妻來得好? 這個話他問了,藍天只是冷淡說:「這是我的家務事。」意思是要他閉嘴。 既然是家務事,幹麼要出動他和燦燦?就說唄,這個男人根本是雙重標準。 他在埋怨時,坐在駕駛座旁的燦燦,輕笑著說:「你不懂,這是阿天的用心,恨一個人比思念一個人更有力量活下去。」 然後,她歎氣說:「我不知道阿天是這麼深情的男人,早知道的話,基於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理,我哪肯把機會讓給外面的狐狸精。」 深情?深情個鬼。阿豐不以為然地別開臉。 向晴望著他們的擁抱,淚水已在眼眶裡打滾,臉龐還掛上笑顏,努力維持身為女主人的大度寬容。 唇咬得重了,深深的齒印刻在上面,心在擂鼓,兇猛的撞擊,把她的肺泡壓縮得裝不進新鮮空氣。 她看見木頭的微笑,充滿柔情與蜜意,他曾經用這樣的笑臉面對過她嗎?認真想想、仔細想……到底有沒有啊? 她想了老半天,竟是想不起來。 他們是什麼關係?同事?兄妹?死黨? 不知道,她不知道什麼樣的關係,會讓木頭變成菟絲花,讓深邃眼神轉做深情款款。 他撫著她發梢的手指是那樣小心翼翼,像是害怕碰碎精緻的陶瓷藝品;他環住她的手臂深情繾綣,仿彿這輩子再也不肯放開。 向晴終於想起來了。沒有!木頭從沒用過那樣的眼光看她,從沒對她那樣呵護小心。 好不容易,他環抱美女的手臂鬆開了,他拉起她走進他們的屋子,把阿豐和向晴晾在外面。 那是他們的屋子,女主人沒邀請,她怎麼可以理所當然的走進去?何況她光明正大、十指相扣的男人,早早印上游向晴的標記…… 「你還好嗎?」阿豐側眼,推推向晴。 她勉強擠出笑臉,自以為幽默的問:「我可不可以先弄清楚,那個……是男人還是女生?」 鴕鳥!阿豐在心底嘲笑她,只不過伴隨嘲笑出現的是一股心酸味道。他在同情游向晴嗎?或許,任誰看見她那副故做堅強的表情,都會心生不忍。 「她叫燦燦,是百分之百的女人。」 「她和木頭是以前的同事嗎?」 「你想聽實話,還是美化過的謊言?」 「美化過的謊言。」她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燦燦和阿天同事十幾年,他們的交情很好,是我們公司裡最火紅的小團體,前幾年,燦燦到國外出任務……不,是出差,燦燦碰上意外,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死了,阿天傷心欲絕,決定離開公司。」 「這是美化過的?」如果這是謊言,那麼實話,是怎樣的荒誕不經? 「對。」 「事實呢?」 「事實是,他們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沒有人有力量可以將他們拆散,除了死神以外。」 「這幾天,木頭心神不寧、憂心忡忡,就是因為她?」 「對,前一陣子燦燦出現,告訴我們,她在發生意外之後喪失記憶,所以沒辦法聯絡我們,再加上當時她身邊沒有帶任何證明文件,警方追不出她的身份,就這樣拖了幾年,直到最近她記憶恢復,才回到臺灣。」 向晴懂了,因為傷心欲絕,不願回想過往,所以木頭換工作、換地方,來到陌生的海邊,重新建立新生活,他以為逃開了,便可以不傷心。 因此他不要愛情,直接徵聘妻子,因此他不在乎誰來陪他度過下半生,只要能生一堆孩子就成,他企圖用很多的親情來取代愛情。 難怪,不管她怎麼逼,都逼不出他一句「我愛你」,原來他不是害羞靦覥,而是愛情已經給了別人;難怪她追著他過去的情史,他總是笑笑不回應,原來他努力將過往埋得更深更深,怎能容許別人挖掘。 「你為什麼要帶她過來?你們不知道木頭已經結婚了嗎?就算、就算再深的愛情,也都已經過去了,時間過去,從不不回頭的。」 向晴的腦袋裡面,不停地敲出一句話,捍衛婚姻、捍衛婚姻、捍衛婚姻……是!她要捍衛婚姻,不容外人入侵,可是如果她的捍衛會讓木頭傷心呢? 遲疑,一點點,下一秒,她又堅持起來。 無論如何,她要捍衛婚姻,她明白木頭會因此傷心,但時間會幫忙,她有一輩子的時間來彌補他、撫慰他、愛他,讓他在人生最後的旅程中,不後悔。 「我知道,可是這對他們不公平。」 阿豐的牙齒咬到舌頭,痛,舌頭痛,心也痛,對於一個假裝勇敢的女人,實在很難對她的傷心視而不見。 「對我不公平就無所謂嗎?」向晴不平,揪住他的領子怒問。 「不是這麼說,他們相愛在前,何況你們之間是建立在金錢交易上面。」他說著蹩腳的臺詞,滿臉的不自然。 阿豐是這樣看待她和木頭的? 真好,她拿走的一千萬和二十萬月俸,便坐實了他們的「金錢交易」。 他花錢、她賣身,看起來很公平,誰也不欠誰,因此就算木頭和美女舊情複燃,也是理所當然? 那她的愛呢,不作數?她對他的盡心盡力呢,不重要?他們說過的一生一世呢,無憑無證、船過水無痕? 說到底,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 向晴還來不及向阿豐抗議,透過玻璃,她看見自己的丈夫和絕世美女在……擁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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