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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第七章 旁觀者清

  “程將軍,京裡來信。”小兵遞上書信。

  程曦驊吩咐過,凡是京城裡來的信,一定要立刻送上,因為除了家書之外,肯定是齊槐容或齊柏容兄弟的信。

  對,他在等齊槐容的回信,等他再度“支持”自己。

  上一封信,除正事之外,他把自己的“症狀”也交代上去,當然也表示他恍然大悟,清清楚楚地剖析了自己的感覺,期待齊槐容站到自己這一邊。

  他告訴槐容,自己有嚴重的大男人主義,在他眼裡,女人就是那一回事,無知愚昧、裝柔扮弱,除爭寵和生孩子什麼都不會,他的母親是女人中的奇葩,整個大齊找不到第二人,而能像師妹那樣懂一點武功、會替別人著想的,寥寥無幾。

  他承認自己偏激,因為圍在身邊的女人就是那副德性,北疆多少官員將領想把女兒嫁給他,但光聽她們說話,他就無法忍受,但是彎彎……不一樣。

  起初,他確實認為她是驕縱無知的公主,千方百計想吸引他的注意力,還刻意放出消息,以致於謠言不息,他覺得煩死了,更痛恨她的手段,更何況當時的他還覺得她是個危險的女人。

  直到在禦書房聽了她與皇上的對話,他欽佩她的眼光與胸襟;直到那頓餞行宴,她意外現身,一番話推翻他對她的所有觀念;直到這兩年,與他們兩位皇子的書信往返,裡面的點子想法,以及一張又一張的小信箋……

  他承認自己錯了,彎彎不是普通女子,她非但不驕縱無知,她的胸襟眼光、看法見識,許多男子都無法相比。許多時候,她的想法讓他目光為之一亮,由衷贊佩,如果他們的開始別那樣尷尬,也許他們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而最近兩名小兵戳破了他不願正視的心態,像是任督二脈突然被高手打通,他終於理解自己,原來他對彎彎是喜歡慘了,不是討厭慘了,原來為她心跳狂亂是因為愛,不是因為危機降臨……姍姍來遲的瞭解,讓他感到幸福、愉快,讓他想要策馬返京,親自求到皇帝跟前。

  從沒有寫過那樣的表白信,從沒有嘮嘮叨叨地寫滿十數張白紙,花了整夜的時間,他把信寄出去,然後不安等待,終於,他等到了。

  是齊槐容的回信,他飛快展信閱讀,沒多久……他濃眉揚起,笑得自在愜意,好兄弟就是應該這樣!

  程曦驊暗自起誓,為了報答齊槐容,日後他願意為他兩肋插刀。

  他難得的笑臉,卻害得小兵接連倒退三步,像是見到鬼似的,差點兒摔倒在門邊。

  怎麼會?明明還不到鬼月啊,要不要燒燒紙錢、祭拜鬼神,還是請大師來看看,將軍是不是什麼北夷冤魂附身了?

  小兵滿腦子胡思亂想,越想,嘴越扁,盯著將軍的笑臉,好想大喊救命。

  他們家將軍是好人啊,雖然有點兇惡、有點冷,雖然不太會和人說話、不會用嘴巴關心人,可是他是真心待人好的,天上的神仙,求求你派三太子來幫將軍降妖除魔……

  背靠著柳樹,風揚起,吹亂彎彎的秀髮,仰著的小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繼她做出來的六味地黃丸和加味逍遙散大賣之後,今兒個早上,她又將第一批天王補心丹給製作完成了。她那二十四節氣啊,自從投身製藥業之後,像是著迷了似的,一個個往裡頭鑽研。

  剛開始,彎彎沒想過用藥丸來賺錢,只是拿來讓母后到處做人情,可是一來,二十四個節氣閒時間多,又一個個勞碌命,不做事就喊無聊丄一來,藥效好,拿到藥的貴夫人四處探聽,哪裡可以買得到;三來,當初關了春水堂,掌櫃和幾個夥計頓時失去營生,因此才另外開幾間鋪子,專賣成藥。

  是大皇兄出的頭,她只負責制藥。

  大皇兄說:“掙來的銀子,大皇兄幫你存著,日後給你當嫁妝。”

  二皇兄笑呵呵說道:“大皇兄慎言,要是讓父皇知道,你暗指他給不起彎彎嫁妝,能不修理你?”

  齊柏容那是妒嫉大皇兄有能耐,會掙銀子,自己卻給不起妹妹多少嫁妝。

  她笑著一手勾著一個哥哥,靠靠左邊那個,再靠靠右邊那個,笑道:“父皇確實給不起我想要的嫁妝。”

  他們異口同聲問:“你想要什麼?”

  齊柏容還補上一句,“別擔心,儘管說,就算沒有,二皇兄打劫也要把你想要的嫁妝給劫回來。”

  她笑眼眯眯,甜蜜蜜的回道:“我要大皇兄、二皇兄當我的嫁妝。”

  她其實明白,大皇兄太像父皇,也太崇拜父皇,父皇除了當皇帝之外,還私下開了近千家鋪子,每年收進庫房的銀子多得驚人,怕是不比朝廷的稅收少。幾年前大皇兄知道這件事之後,也對營商起了興致,總之,父皇做什麼,他就想試什麼。

  那種偶像崇拜情結,彎彎百分百能夠理解,當年的自己要不是因為這樣,怎麼會有機會穿越?要是這時代有醫美整型,她發誓,大皇兄肯定會把自己整出一張父皇臉。

  總之,成藥越賣越好,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效果奇佳的好藥是出自玫容公主之手,不過有事可做,讓她不至於閑到胡思亂想,荷包滿滿,也讓她施藥施得更大方,她這個菩薩座前仙女的名聲,自然越傳越響亮。

  昨天二皇兄把程曦驊寄來的信給她看。

  打從兩年前她在酒樓裡刺了程曦驊一頓後,二皇兄就認定她是戰場奇才,往後程曦驊寄來的每封信都會送到她跟前,問問她有什麼意見。

  其實她哪能有什麼高明意見,不過是為了在程曦驊面前囂張幾分,從現代小說裡面偷竊幾個點子罷了,這種話兒自然無法告訴任何人,但她倒是挺開心二皇兄和程曦驊一直保有書信往來,因為透過信件內容,她看得出來程曦驊是誠心交二皇兄這個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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