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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生澀的吻在他軟軟的唇瓣間印下,香香的,是咖啡的味道,軟軟的,是他雙唇的溫柔,她喜歡這個吻,但不喜歡他沒反應。

  第二次挫敗,她在他身上遇見,可是她不喜歡這個挫敗,因此她跪起來,捧住他的頭,加深這個吻。男人嘛,怎麼受得了?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連發球權也接手,他要是再不懂得享受,就表示他某個器官有問題。

  他是正常的,因此他終於回吻她,終於也在她的唇舌間嘗到咖啡味道。

  吻添入文火,烘暖了兩個人、兩顆心。

  他吻得不能自己,差一點點在客廳展示自己的雄風,幸而理智在最後一刻替他踩了煞車,他猛然記起,那個信誓旦旦要娶小雨傘的男生,還為了讓她當醫生娘而努力,他不能傷害未成年少女,也一樣不能傷害未成年少男。

  於是,蕭書臨推開她,繃著臉、壓抑節節上升的情欲離開客廳。

  閃閃對男人還算不上經驗老道,她只分辨得出他臉色不佳,卻看不懂「不佳」的主要原因,只當自己運氣背,得罪完小的又得罪了老的,於是決定明天到廟裡點三炷香去楣運。

  自從那個越線越得很過分的吻之後,蕭書臨發覺自己某個部分有了明顯不同,小雨傘的影子老是在他腦袋裡晃個不停,白天晃、晚上晃,晃得他不像自己,他常常在會議中發神經似的傻笑,常常筆拿起來,畫的不是硬硬的建築物而是小雨傘軟軟的嘴唇,他有嚴重的不對勁。

  像現在,他正開著車要到公司,該專心于路況的,但卻滿腦子都是她——

  上個星期,閃閃又作了那個困擾她多年的爛夢,她跑到樓下卻發覺所有的酒都無緣無故失蹤。

  於是,她抱緊了枕頭開始數豬。一隻豬,跑進屠宰場,被吊起來割喉放血,變成罐頭跑出來;兩隻豬,跑進屠宰場,被吊起來割喉放血,變成罐頭跑出來;三隻豬……

  在她殺了一千三百五十七隻豬,而豬肉罐頭堆滿倉庫之後,她放棄心理學家的催眠法,跑進他的臥室裡。

  看見她進門,他驚訝地問:「你抱枕頭要做什麼?」

  「抱枕頭當然是睡覺啊,總不會是開車或刷牙吧。」她嘻皮笑臉回答。

  「要睡覺回自己房間。」他從床上坐起來,指著房門。

  她看看房門又看看他,扁著嘴告訴他,「我作了爛夢,沒有酒睡不著。」

  「我把酒藏起來了。」這是壞習慣,為逃避作惡夢而酗酒,怎麼都不划算。

  「所以嘍。」閃閃向他床邊靠一小步,打算用蠶食鯨吞法,入侵他的地盤。

  「所以怎樣?」

  「所以我用小豬催眠法,可惜沒用。」她又向前一大步。

  「什麼叫做小豬催化法?」

  「就是啊,數一隻豬……」她解釋一句、向前走一步,等到完整解釋過之後,她已經躺在他的床上,頭枕著他的手臂,手圈住他的腰。

  他聽完笑道:「小豬催眠法太暴力了,你當然睡不著。」完全沒有發覺某人已經得逞。

  閃閃爭辯,「我沒有讓血噴得到處都是,我直接把它們製成豬血糕,豬血糕很貴的,有人光靠它就可以養活一家人。」

  「你連睡覺都要想賺錢?」

  「對啊,賺錢最大。」

  接著,他們開始聊天聊個不停,於是他知道她待的育幼院裡,種了一大片桑樹林,每年的有機農業替她們養活了不少弟弟妹妹,他知道閱閱為了賺錢,不計較當人家一個月女朋友,知道問問為了錢,連婚姻子宮都可以出賣,相形之下,她只不過賣個緊身褲,實在沒什麼大不了。

  然後,她還說,她很想找到親生媽媽,想問清楚,為什麼要把她丟掉?

  他安慰地說:「大人們總有一大堆小孩無法理解的困擾。」

  閃閃不依。「再困擾也不能把孩子丟掉,你十六歲就生下海齊,還不是一路苦撐,把兒子養大,我就不信我老媽沒本事養女兒,何況我吃得又不多。」

  「你吃得不多?」他皺起眉頭,一臉不信。

  然後的然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沉沉入夢,他看著她的唇想起那天硬被自己壓抑下來的吻,他俯下身輕輕吻了她。沒有咖啡香,卻依然有著甜蜜味道。

  他想,他愛上她了,只不過他從沒開口說過,為什麼?大概他是那種很低調的男人吧,戀愛就戀愛了,沒必要大張旗鼓,說得全世界都知道。

  車子停下,鬆開安全帶下車,他從預售屋透光的落地玻璃窗看見他的小雨傘正熱情的跟客戶交談,原想走到預售屋對面買杯咖啡,考慮三秒,他轉身決定往有小雨傘的地方走。

  以前,他不太愛到公司。

  他只負責設計繪圖、到工地監工,至於那些行銷策劃的部分都是由與他合夥的能幹學弟小葉全包了,所以除開會之外,他不輕易出現在公司或售屋現場。

  但自從他讓學弟安排小雨傘進公司後,公司他跑得勤快多了。

  甫進入展場,小葉就迎了出來,他高興的說,剛推出的預售公寓案已經賣出三成,這是相當好的成績。

  他點點頭,眼光掃向正帶客戶參觀展示屋的小雨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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