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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媽,我去打工了!」冷思月拎著包,急急地準備出門。

  「等一下,阿月,媽有話要和你說!」冷母叫住了女兒。

  「什麼事?是不是爸這幾天出門借錢周轉的事情有著落了?」

  「不是這事。」冷母的臉色黯然了點,隨即拉過冷思月的手,「阿月,你每天打工打到那麼晚,媽不放心,就算這次的事,家裡的積蓄都賠光了,但是媽還有一些私房錢,你別擔心錢的問題。」

  「媽,我打工並不會覺得累啊,而且現在老師都提倡大學生可以儘早融入社會,最好多在社會上打打工。」

  「但是我看你每天這麼晚回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冷母滿眼的擔憂,心中明白,女兒打工的原因是想減輕他們的負擔。

  「媽,不多說了,我先去上班了。」

  「外面下雨,雨傘別忘記帶。」冷母提醒道。

  「知道了!」冷思月說罷,匆匆地離開家,來到了打工的PUB。

  PUB內一片混亂,桌子椅子倒了一地,酒瓶酒杯的碎片散了一地,連牆壁上都噴了好多酒液。

  往日的熱鬧現在全然不見,只有一片狼藉,幾個員工正在進行著收拾工作。

  「這是怎麼回事?」冷思月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種情況,直接讓她想到了三個字——砸場子。

  「小冷,你來了啊!」平時一個還算頗為照顧她的員工一見到她,急忙奔了過來,「老闆說你來了,讓你趕緊去辦公室找他。」

  老闆急著找她?冷思月的心莫名地忐忑不安,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似的。

  來到老闆的辦公室,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老闆,是我。」

  「進來!」門內傳出聲音。

  推開門,她便看到了一臉愁容的老闆,「老闆,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冷,我們這裡恐怕不能再聘用你了。」老闆的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冷思月一怔,仿佛這是什麼事情的預兆般,「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外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今天這些,只是紀先生的一個警告而已,如果我再繼續聘用你的話,恐怕我這間PUB什麼都不會剩下。」

  怦!怦!怦!

  心跳都變得特別明顯,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張清雋的面容,嘴角微微地彎著,猶如貓在逗弄著可憐的老鼠。

  「你說的紀先生,是——紀羽冰?」像是鼓足了許多的勇氣,才問出了這三個字。

  老闆點頭,「小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得罪了這紀先生,不過我勸你最好化解了這事,和紀先生作對真的沒好處,就連莊賢,都因為幫你介紹了工作,被紀先生搞得進了醫院。」

  「什麼?莊賢進了醫院?」冷思月只覺得腦子像是一下子炸開似的。

  「好像是手臂骨折了。如果你是為莊賢好,我勸你最好先別去醫院看他,沒准紀先生還會遷怒。」

  「我……」手在不停地顫抖著,不斷地,不斷地湧出的事情,仿佛在不停地昭告著她,貓的勢力有多大,而老鼠只能乖乖地被掌控,被玩弄。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出那麼多的事情?只是為了要證明他可以做到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中嗎?

  只是為了要給她教訓而已嗎?

  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她的工作,她的同事們,她的朋友……

  遭遇到不幸,全部的原因只因為她,只因為她沒有去向惡魔屈服,所以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

  原來,即使笑得再像天使,也不可能是天使,惡魔也可以笑得那麼的美!

  她忘記了是這麼跑出那間PUB的,忘記了是怎麼淋著大雨在街上跑的。

  冰涼的雨水不停地落在身上、臉上,讓她分不清什麼是眼淚,什麼是雨水。

  「小美,你有沒有事?我……我不要你再發生不幸了,不要!」她只知道自己拼命地按著方家的門鈴,不停地抓著好友的手臂問著同樣的一句話。

  「怎麼了,思月?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我逃不開了,逃不開!」

  「到底怎麼回事?」

  「別問了,我……我可能沒時間去醫院看莊賢了,麻、麻煩你代我看他了。」

  「思月……思月!」

  小美的聲音還不停地響著,可是她卻跑開了,只想跑得遠遠的,最好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麼就不會再牽連到誰了!

  貓捉耗子的遊戲,原來就是這樣嗎?

  反抗了半天,耗子才發現,自己的反抗,原來只是遊戲的一部分。

  「紀羽冰,你贏了,你真的贏了!」電話亭中,冷思月雙手冰冷地握著話筒,濕透的衣衫不停地滴著水。

  「月,你該知道,我最想聽到的是什麼?」悅耳的男中音,如同吟唱的聖詩。

  「我愛你,紀羽冰,我愛你!你真的可以掌控一切,甚至是我的感情都可以,所以,請你放過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求求你……」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是那麼的會掉眼淚,從來不知道,原來眼淚是那麼的燙。

  一切的一切,她才是那個源頭。

  那個曾經說過會成為她的天使的男人,不但沒有成為她的守護天使,反而如同惡魔一樣在不斷逼迫著她。

  當初的歡笑,當初的眷戀,當初的心動,現在為什麼連想起來都覺得遙遠。可是既然記憶都變得遙遠了,又為什麼卻忘不掉。

  「紀羽冰,以後你想把我怎麼樣都可以,求你,別再玩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了,我好累,你知不知道,我好累……」

  「我那麼的愛你,自然會寵你了,只要你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你的願望,我都會替你實現。」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讓冷思月緊繃的神經霎時松了。他同意了!最終,她依舊是失去了自由,被禁錮在了他的身邊。

  好冷!好累!

  她好想睡,這樣,就可以暫時忘記所有——她不想記起的東西了。

  包括那……曾經讓她深愛眷戀著的男人。

  不遠處,黑色的轎車慢慢地駛到了電話亭邊,司機率先從車內走出,撐開雨傘,小心地不讓雨水滴落到從後座中走下車的男人。

  男人拉開了電話亭的門,彎腰小心地抱起了那昏迷中的女人,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月,你終於完全屬於我的了。」

  儘管早已明白自己再次清醒會遇到什麼,但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痛,好痛!

  她想求他放過她,她不要這樣沒有選擇地被佔有。

  可是卻沒有絲毫的用處,他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一般,讓她逃不脫,掙不開。

  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卻又在清醒中昏過去。

  她的身上沾染著他的氣息,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他如同食髓之味的野獸,不斷地在她身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跡。

  掀起沉重的眼皮,冷思月慢慢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一間很大的臥室,精緻的歐式吊燈,黑色的家具,暗紅色的牆壁和地板,可是床卻是一片的潔白。

  潔白的床,卻更加清晰地顯出了一夜放縱的證據。

  「醒了?」清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起床時的沙啞,溫熱的唇碰觸上了冷思月的額頭。

  抬眼一看,她無意外地看到昨夜令她不斷討饒的男人,「這裡是哪裡?」她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可以。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不斷地嘶喊,不斷地乞求,嗓子哪能不啞。

  「你不會忘記這裡是我的臥室吧。嗓子不舒服?」他皺眉,抬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溫度。

  她點頭。彼此間的溫度,借由著掌心和額頭的接觸而傳遞著。這個時候的他,仿佛又變成了在攝影棚裡任她拍攝的少年。

  心跳竟然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冷思月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拜託,你難道還喜歡著這個人嗎?你難道忘記了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嗎?難道忘了兩個人根本屬於不同的世界。一個要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而另一個卻一心嚮往自由!

  「一會兒梳洗好了,我讓廚子給你燉點潤喉的補品。」紀羽冰輕柔地道,用毯子裹住冷思月的身體,打橫把她抱入了浴室。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她掙扎著要從他的懷中下來。

  「你確定?」他劍眉一挑。

  「確定!」她很肯定地答道。

  他大方地把她放下,哪知腳一接觸地毯,冷思月才發覺自己的雙腿又多無力。一個踉蹌,又跌回到了身邊人的懷中。

  「我可不想看到你是爬進浴室的。」他笑著再一次抱起了她。

  浴室內的大浴缸裡,已經放滿了溫水,紀羽冰小心地把冷思月放入水中。

  「我……我自己可以洗了,你出去。」她臉上突然冒著紅暈,頗不自在地說道。儘管身體已經被佔有了,但是她卻還是不習慣在他的面前裸露身體。

  她的嬌羞,讓他有一瞬間怔忡了。她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表情,卻可以讓他沉迷。許多女人辦不到的事情,她卻可以輕易地辦到。

  「月,你到底用了什麼魔法,讓我對你這樣的著迷?」他的拇指來回地按在她柔滑的面頰上,捨不得放手。

  「我要洗澡了,你、你先出去。」她臉紅得更厲害了,再下去整個人都要沸騰了。

  這一次他倒是合作地走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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