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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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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從地把頭支起,仰望著他。她好想去撫平他皺起的雙眉,想要去安撫他的怒氣,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樣跪著。 「你就這麼想救方翱?」邯澤浩咬牙切齒地問道。 織樂瘦小的身子顫了顫,卻還是堅定地答道:「是。」 「你就不擔心萬一你輸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嗎?」 「你……會嗎?」生不如死該是怎麼樣的酷刑呢?那應該是比餓死更為難受的事情吧。 他瞪著她,狠厲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織樂,我愛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有恃無恐,你所仰仗的,不過是我對你的愛而已!」一個方翱,可以簡單地讓柔順膽怯的她直面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一思及此,邯澤浩更是差點咬碎了自己的牙。 「我知道。」她的眸光黯了黯,如果沒了他對她的愛,那麼她依舊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丫鬟。 「好!既然你那麼想救方翱,我就給你機會救。如果你敗了,你就必須把他忘了,從今以後,再也別在我面前提起他!」他震怒地說道,甩開袖子,頎長的身子越過她揚長而去。 而她卻依舊維持著下跪的姿勢,良久沒有移動。 他答應了,那麼她應該高興啊!但是為什麼她卻覺得好難受,眼淚止不住地在流著,成串地往下落著,濕了她的臉,她的手…… 以後,她還可以站在他的身邊,繼續地愛他嗎? 可是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卻沒有人可以給她。 一場軍演推算,在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情況下準備著開始。 與以前不同,這一次,沒有太多的人在場,除了邯澤浩、織樂以及一些需要根據命令插旗幟,進行移動的士兵外,就只有宏元開和申亟臣作為旁觀者,見證著這代表著結束的軍演推算。 「沒想到,我們還有幸看到這場比賽的結束。」申亟臣晃動著手中的紙扇,一臉的似笑非笑。 「這樣的比試,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了。」宏元開道,比起雙方這場毫無懸念的比試,他更想知道的是事後,少主會怎麼對織樂。 看得出,少主已經深陷其中了,一旦織樂輸了,少主真的有可能會折磨她嗎? 「你難道不覺得任何事情都可能會有轉機?」申亟臣反駁道。 「你的意思是少主會輸?」 「不,我沒這麼說。只是……」申亟臣的眸光望向了織樂,「我很想知道她會如何做,有時候,垂死掙扎也會很有趣。」 還真是不好的嗜好,宏元開白了對方一眼。 「你說,少主有可能會放了方翱嗎?」看著那象徵著開始的紅色小旗落下,申亟臣淡淡地問道。 「你在開什麼玩笑。」 「也對,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剛才問的話,的確是像在開玩笑。」 紅色的小旗落下,比試正式開始。 織樂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形圖,所有的注意力霎時全部集中了起來。眉宇間的那份專注讓人情不自禁地受到吸引,就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不知不覺。 邯澤浩遙遙望著那與他站在對立面的織樂,手中那份羊皮的地形圖幾乎被他捏個粉碎。 「你想要救方翱嗎?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能力把方翱救出。」手一揮,他讓士兵按照他的吩咐,把代表兵力的旗幟排列好陣型,向著敵方沖去。 織樂派出了三萬兵力去迎戰,但是任誰都知道,這三萬兵力是成為炮灰的。果然,不過半個時辰,那三萬兵力便消亡殆盡,而邯澤浩僅僅不過損失數千兵力而已。 邯澤浩不斷地進攻,包圍,殲滅,而織樂能做到的只是防守而已。雙方兵力相差太大,即使她的天分再高,也只不過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織樂的兵力在不斷地損失,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唯獨她自己,依舊還是專注于行軍佈陣上,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她要輸了。」宏元開面無表情地下了評論,對他來說,這結果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少主的攻勢太快,她的兵力太少,連補救都來不及。」申亟臣更喜歡去分析其中的各種原因。 「你不是一直想要除掉織姑娘麼,也許這是個好機會。」 「我可不想死得太早。」被少主一腳踩在胸口的滋味並不好受,更何況,他並不以為少主贏了之後,會對織樂不利,頂多,這只能算是一個被嫉妒蒙蔽了的男人的發洩罷了,「比起少主去迎娶華朝的公主,我倒更情願少主娶的是這個小丫頭。」 「哦?原因?」 「打仗,貴在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一旦真的和親,迎娶公主的話,勢必會暫時和平,給華朝喘息的機會,華朝地大人多,讓它緩過勁來再反撲的話,結果可想而知。」對這一點,申亟臣看得通透。邯澤浩的兵力已經兵臨城下,包圍住了織樂所守的城池。織樂的兵力少得可憐,被破城只是時間問題。 「織樂!」邯澤浩首次在比試的半途開口,「這城池,你是守不住的,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他的眼遙遙地盯著她。她抬頭,距離太遙遠,她看到的只是一個人影輪廓,可是即使這樣,她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灼灼地投在她的身上。 手心不由得冒出了絲絲汗滴,浸在那卷羊皮地圖上。不用他說,她也知道,這城池她沒有辦法守得太久。兵力的懸殊,加上他沒有錯誤的指揮,這場比試,他可以輕易地贏。 但是……她卻不想那麼輕易地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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