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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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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一僵,望著她脖子上那刺目的血痕,刺目的血痕,是他的槍尖所傷。 他握槍的手慢慢送開,直覺地想要去撫上她的傷口,想要問她是不是痛了。只是當他的手才微微抬起,她發顫的身子卻讓眉眼一澀。 她在怕他嗎?他想要的並不是她的害怕啊,為什麼現在她的身子卻在他的面前顫抖得那麼厲害? 邯澤浩只覺得有萬般蟻蟲在啃噬著自己,「這麼說,你有資格的話,就會了?」 織樂愣愣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她從來沒有想過。 邯澤浩蹲下身子,視線平視著織樂的雙眸,嘴唇抿得死緊。修長帶著繭的手指刷過她纖細的脖子上,一點一點地摩擦著她的傷口。這樣的一個女人,細弱得根本不堪一擊,仿佛他只要手指一捏,就可以輕易地把她的脖頸擰斷。 但是可惡的是——他卻下不了手! 曾幾何時,他居然會無法下手去殺一個人?! 她那細細的傷口,讓他的胸口產生陣陣刺痛,就算當年在戰場上所受過的傷,都不曾這般的痛。 「如果你現在發誓,以後不再離開我身邊,我可以饒過你,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沙啞的聲音,壓抑著那份已經越來越明顯的獨佔欲,他對著她開口道。 他的底線,他的破例,他的容忍,在她的面前,他第一次開始退讓,開始妥協。 因為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放不開她了。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她異樣的沉默。 「說!」他的手在她的脖子上微微收緊著,只要再加上一點點的力道,她就會無法呼吸。 即使她是害怕也好,是謙卑也好,是臣服也好,他只要她的一個保證,一個永遠不再離開他的保證。 「我……」她張了張嘴,乾澀的喉嚨讓發音顯得沙啞,可是也僅僅只是發出了一個字的音節,便沒了下文。 「很好。」邯澤浩怒極反笑,他的手往下移動,一把攬住了織樂的腰,把她用力地拖進了自己的懷中,翻身上了馬背,「織樂,能夠讓我生氣到這種程度的,你是第一個。你說,我應該怎麼懲罰你呢?」 他的臉在笑,嘴角是微揚的,但是那雙藍色的眸子,卻是一片的冰冷。 而她,只能茫茫然地望著他眸中的冰冷,不知所措。 邯澤浩幾乎是扛著織樂,一路進了主帥的帳篷。 織樂的腹部頂著那冰涼而堅硬的盔甲,只覺得腹部一陣難受,晚上吃的東西,都似要嘔吐出來一般。 「少主!」申亟臣和宏元開對視一眼,奔到了帳前。 「滾開!」 「可是……」 「滾!」邯澤浩一腳把兩人踢出了帳,「不管發生什麼,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入帳!」 冷冷地下完命令,他一把把肩膀上的人兒甩到了榻上。 砰! 脊背重重地撞上了木板,雖然中間有一層厚厚的獸皮隔著,但是織樂依舊感到疼痛,加上腹部之前的難受,整張小臉皺成了一團。 「怎麼,你也知道痛嗎?」他一手將她的雙手按到了她的身後,另外一隻手扣住了她的下頜,強迫她的臉仰起。 織樂知道,眼前的人很生氣,生氣得不得了。可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安慰,心中思緒翻轉之際,溢出口的卻只是一個字:「痛……」 「痛嗎?」他猛然一笑,「那麼你就更痛一點吧,這樣你才可以知道,現在我有多痛!」他的手收得更緊,似要把她的雙手生生掐斷。 「你也痛嗎?」他也受傷了嗎?一聽到他痛,她的心猶如被鞭子狠狠地被抽著。 「是啊,痛,痛得不得了!」邯澤浩的臉一點點地靠近著織樂,「明明是你一聲不吭地要逃離我,為什麼現在卻用著這樣一副無辜的面孔對著我?」 她的眼神太純,可是……這卻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亦想要見到她為他癡,為他狂,眼中因他而燃起欲望。 「我、我也想和你說一聲再離開的,可是他們說這樣不好。」她愧疚地垂下眸子,然後突然像想到似的又抬眼望他,「剛才和我在一起的那人傷得要不要緊?」 「怎麼,你很在意他?」 「如果他死了的話,大少爺一定會很傷心的。」 「不許提方翱!」他像是被刺蟄了似的,整個人暴怒了起來,在織樂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俯下了頭。 灼熱的唇瓣貼著她的唇,那分滾燙讓她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溫度的傳遞,從來沒有如此鮮明過。他的動作激烈而迅猛,像是要把她整個兒融化。 織樂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瞳孔中放大的面容。他在做什麼?在吻她?! 那麼的瘋狂,那麼的熾烈! 他並不滿足於唇瓣的緊貼,在舌尖不斷地刷過她的唇瓣後,他的齒一點一點地細細地咬著她的唇,像是要咬遍她雙唇的每一寸。 疼痛和麻癢並存著,在唇齒間蔓延開來。織樂無措地只是瞪大眼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而邯澤浩則越來越不滿足,他的手用力地扣著她的下頜,強迫她張開嘴。 「啊……」她低呼著,他的舌趁機躥進了她的唇內,掠奪著屬於她的甘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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