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草 > 惟君而已 | 上頁 下頁 |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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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 震耳的廝殺聲響徹大地,黑色的戰馬,黑色的盔甲,那雄壯的身姿如同野獸一般,把尖銳的長槍刺進阻擋在他面前的人。 嘶啦!撲哧! 槍入血肉的聲音以及鮮血崩出的聲音,只是讓他更加興奮而已。 而此刻,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則站著一個中年的武將以及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白衣文人。 「不好,『他』又要開始任性妄為了。」宏元開握著長刀的手不覺一緊。戰場上的那人,早已經不顧身後的部隊,一個人闖入了敵陣,單槍匹馬地廝殺一通。 「他哪次不是任性妄為的,反正只要他開心就好。」比起宏元開的緊張,一旁的申亟臣倒是悠然地晃著他的紙扇。 「我們這次的任務只不過是要打下這座城而已,沒必要殺那麼多的人!」 「哦?那麼你打算現在去和他說嗎?」申亟臣揚揚眉,目光瞥向了那戰場中最為耀目的人。恐怕他現在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吧。如同野獸一樣,在狩獵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只會放在獵物上。其餘的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 「……」宏元開皺皺眉,終是歎了一口氣,「你明知道我不會去的,畢竟我又不是活膩了。」 「也是,在這個戰場上,根本就沒有可以阻止他的人或物。」申亟臣淡淡一笑,「畢竟他是天生的王者,酆族將來的王!」 戰場上的局勢,已經漸漸由酆族占了優勢。而在那一人一馬的身邊,更是堆滿了屍體。 從天明殺至黃昏,僅此一仗,繁華一時的悻城就此陷落,納入了酆族的管轄範圍。 「少主。」浸透了鮮血的戰場上,一名將領上前半跪在地,恭敬道,「悻城剩餘的全部兵馬已盡數投降,另外屬下已抓獲了悻城的城主及其家人,請少主發落。」 被喚作少主的男人翻身下馬,拉下頭盔,扔給了一旁的士兵。 一頭棕紅色的發,不羈地甩在身後,冰藍色的眸子,麥色的肌膚上濺染著斑斑血跡——全部都是倒在他長槍之下的人的血。從五年前起,他就沒有再受過傷,因為沒有人能傷到他。 「殺。」冷漠的聲音,吐著讓人心驚的字眼。 將領一愣,「全部都殺嗎?」 邯澤浩停下腳步,冰冷的藍眸盯著將領,「不要讓我把話說第二遍。」 「可是如果連那些投降的士兵也殺了的話,恐怕會對我軍將來攻克別的城……」 轟! 將領的話未說完,便已經被邯澤浩手中的長槍打飛到五米之外,「我不記得我有讓你來教我怎麼做!」 「屬下……屬下知罪。」將領匍匐地跪倒在地,嘴角仍淌著血。是他忘了,自己的本分是什麼。 沒再去看跪在地上的人第二眼,邯澤浩大跨步地朝著被綁成一團的城主走去。 「這傢伙就是這裡的城主?「 「回少主,是的。」一旁的士兵回話道。 邯澤浩的眼中透著一股疑惑,單手掐住對方的下頜,把人整個提起,「真是奇怪,漢人怎麼會選擇這麼弱的人當城主?」全身盡是一坨坨的肥肉,顯然是未經過任何的訓練。 「那是因為漢人有世襲制,許多官位,多半是世襲的,不像酆族,是由強者來擔當重任。」一道聲音接口道。 邯澤浩隨手把城主拋開,看向來人,「申亟臣,你不是在老頭子身邊嗎?來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關心戰事了,不止我,宏將軍也來了。」說罷,他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屬下見過少主。」宏元開半跪下行禮。 「哼。」邯澤浩撇撇嘴,吩咐身旁的士兵,「馬上去給我準備吃的,我餓了。」 「是。」士兵領命。 轉過頭,他看著面前的兩人,「我不管老頭子派你們兩個過來幹什麼,但是你們不要礙著我,否則的話,我連你們一起殺。」 說罷,他翻身上馬,朝著敞開的城門飛馳而入。 申亟臣望著那漸漸消逝的身影,輕問著身旁的宏元開:「你說,他會成為我們的王嗎?」 「你在問什麼傻話。」 「唔,的確是傻話。他自然會是我們酆族的王,乃至——整個天下的王。」 「你這個死丫頭,又在這裡偷偷看書,看什麼看,這些書你能看得懂嗎?」隨著咆哮的吼聲,一個瘦弱的身影被人從書庫內拖出,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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