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草 > 我的太陽,你的撒旦 | 上頁 下頁
十六


  「今天是愚人節嗎?」這是她所想到的僅有的解釋。他愛她,不可能的吧。

  「不是。」他欣賞著她驚訝的表情,悠閒地品味著黑咖啡的苦澀。她的驚訝他並不奇怪,會愛上人,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不過愛了就是愛了,他並不打算違背自己的心意,只要她的眼眸一直有著耀眼的光芒,他應該就會一直愛著她。

  「喂!你的眼睛壞了?是不是。」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自己的臉,很坦白地說道,「我並不漂亮。」不是她要自我貶低,實在是難以想像他會愛上她。

  「我知道。」比她美豔漂亮的女人大有人在,可有著太陽般耀眼的卻只有她。

  「與漂亮無關,我只愛你的眼眸。」明亮的雙眸,吸引著沉溺於黑暗之中他的目光。

  「我的眼睛?!」她奇怪道。她的五官合在一起或許有種中性化的美感,但若分開看的話,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普通。平凡的雙眼皮,不算太大,卻也不至於小得眯成了一條縫,普通得馬路上一抓就是一大把。「你喜歡我的眼睛?」她不確定地問道,是他自己的眼睛太漂亮了,所以才會喜歡上她的眼睛,以印證物極必反的道理?

  「是,它們很能夠吸引人的目光。」

  「可是……」她照了這麼多年的鏡子,怎麼從來不覺得她的眼睛有吸引人目光的潛能?

  「我會愛上你真的讓你這麼不可思議嗎?」他打斷了她的話,輕晃著咖啡杯,帶著一絲戲謔問道。

  那麼是真的嘍。淩好好怔怔地盯著清水禦臣完美的臉龐,第一次有異性說愛她,不感動那是騙人的,何況對方又是美男子,多少有點滿足她小小的虛榮心,可是——

  「我並不愛你呀。」

  話還是得說清楚,她一開始會答應和他交往,為的只是能清楚地瞭解他,萬沒有想到他會愛她。她並不想欺騙他的感情,以免將來牽扯不清。

  「不愛我?」他放下咖啡杯,修長的雙手優雅地交叉置於膝蓋上,「這又何妨。」他不在乎地淺笑著。他不在意她是否愛他,他要的只是她在他的身邊而已。她可以不愛他,但必須是屬於他的,「我從來不在乎你是否愛我。」

  嗄!這也太……瀟灑了點吧,死瞪著眼前氣定神閑的人,淩好好一口牛奶硬哽在了喉間。見鬼,她才剛感動了那麼一下下,他也犯不著那麼快就把她的感動抹得乾乾淨淨吧。他——這算哪門子的愛她啊!

  忿忿然地喝完瓶中的牛奶,她再一次地肯定,他果然是有氣死她的本事,雖然和他交往會使得新聞社的會刊前途一片光明,但期間的道路絕對是曲折的。

  上帝保佑,千萬別在會刊出爐前就讓她被他給活活氣死……

  「汪,唔汪!」在環境幽雅的庭院的游泳池邊,全身雪白的紐西蘭牧羊犬發出了陣陣淒慘的悲鳴,聞者流淚。

  周日的上午,天氣還算陽光明媚,淩好好照例又帶著愛犬牛奶來到清水禦臣——她名義上的男朋友的別墅來溜達一下,美其名曰是來聯絡感情,實則是看看能不能弄出點什麼新聞資料。

  乒!一隻「纖纖玉手」重重地拍在了狗頭上,正在進行虐待狗行的淩某人兩眼瞪視著趴在地上已不成狗形的牧羊犬,不耐煩地喊道:「牛奶,別吵了。」發出那麼難聽的聲音,實在是有辱狗格。

  「噫。」牛奶縮了縮白色的小腦袋,眨了眨渾圓的狗眸,暫時禁了聲,以免遭受到更嚴重的打擊。即使是狗,也懂得察言觀色。

  「嗯,很好。」此狗可教也。淩好好滿意地點頭看著趴在地上不動的牛奶,雙手拉扯著白色的狗毛,梳著一根根的沖天辮。唔,毛真的很白,白到讓她想到了紐西蘭的乳牛,果然不負她為它取了牛奶之名。

  毫不憐香惜狗地抓起了一把狗毛,才梳了幾下,就得到了此狗激烈的回應。

  「唔汪!汪!汪汪!」牛奶受不了疼痛地叫了起來,順便不忘掙扎著身子,以擺脫主人的魔爪。

  「動什麼動!給我安靜點。」害得她都抓不住它的毛了。「纖纖玉手」再次不客氣地敲在了狗頭上,淩好好朝著牛奶下命令道。

  「唔汪!汪汪!」牛奶仍在奮力地掙扎著,英勇不屈,畢竟若再讓它的主人摧殘下去,難保它一條狗命不會毀在她的手上。

  真是不聽話的狗!難得她今天有心情,在禦臣的書房內找到了他的一些用日文記錄的不知名資料(因為她半點都不懂日文,還不知道資料的內容是什麼)後,閑來無事想給牛奶美化美化形象,誰知它竟然這麼不領情。

  把頭轉向正坐在游泳池邊的圓桌旁看著清水財團年度報告書的清水禦臣,淩好好開口要求道:「喂,你讓它別再動了。」

  想來就氣,明明她是牛奶的主人,可它卻不怎麼聽她的話,往往需要她拳頭伺候的時候,它才會聽點話;而他,只要冷冷地瞪上一眼,就可以不廢吹灰之力讓牛奶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清水禦臣懶懶地抬頭瞥了一眼,「我為什麼要讓它別動?」

  「因為它一動我就不能幫它梳辮子了。」

  「可它是你的狗而非我的,我沒有必要對它下命令吧。」他手一攤,朝著她邪邪一笑,「你是它的主人,它該聽你的話,不是嗎?」

  可惡,他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牛奶只要他冷冷地瞪上一眼就會趴在地上不動,還故意這麼說,擺明瞭是看她的窘狀。淩好好放開了掙扎不休的牛奶,活動著手指關節,「姓清水的,你……」雙手關節劈啪作響。

  「禦臣。」他打斷了她的話,糾正她的稱謂問題。

  「你管我叫你清水還是禦臣啊!總之今天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他的氣焰實在是太囂張了,笑得那麼邪惡,真想一拳打掉他的邪笑。迅速地抬起手肘,握緊的拳頭向著那張邪美至極的臉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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