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草 > 惟愛是卿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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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如他這般的男人,卻因為她而廢了左手。這樣的事情,她根本沒有想過。 為什麼,過了那麼多天了,她卻還是忘不了他擋下她那一劍的眼神,還是忘不了他那血流不止的左手,更加忘不了他轉過身的那一聲歎息。 她該高興啊,天無夜放了紫月,也放了她想要的自由,但是……為什麼她會為他而哭呢,為了他的血而流下眼淚呢。 「唔……」床上的人呻吟一聲,微微張開了眸子。 「紫月!」宋依顏奔到床前,望著紫月那依舊蒼白的面龐,幾天的調養,雖然他的身體已略微恢復了些,但是卻還是遠遠的不夠。 「又沒睡嗎?」他看著她眼眶下的黑影輕問著。幾天了?她似乎總是睡的少,醒的多。 「我睡不著。」她扶著他支起身子,把軟枕墊在他的背後,「你呢?這幾天身子感覺怎麼樣?」眼下,她最該關心的是紫月的身體安康,但是腦海中,卻總是會時不時地劃過天無夜的臉。 「已經好了不少了。」他說道,她的悉心照顧,讓他想要好好珍惜。但是她那總是出神的眼眸,卻讓他不禁想要去探究原因,「怎麼這幾天你總在發呆,是在想這什麼嗎?」他問了,淡淡的嗓音,卻有著止不住的關心。 心,陡然一震,宋依顏故作不解地眨著雙眸,「哎,我有嗎?」 「有。」他很肯定地道,「難道連我也不能說嗎?」依顏,他已認定,她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我……」他的話使她低垂下了頭,該說嗎?該告訴他自己的腦海中究竟在想著什麼嗎?「我……他……左手廢了……」良久,她的嘴裡終於吐出了隻字片語。 即使宋依顏說的只是幾個字,但是紫月卻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被人扶出地牢的時候,他便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天君的左手,竟然從此以後不能再做任何的動作,那個他所最敬畏的人呵……他並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所知道的只是一個結果,主君自湘軒出來後,左手便不能再動。 是和依顏有關吧,如果天下之中真的有能夠傷主君的人,那麼恐怕也只有依顏了。 「我知道。」他淡淡地道,目光望著她低垂著的頭。 「我……我不想的,我從來沒想過,會是我讓他的左手殘廢的。」宋依顏喃喃著,像在抗拒著什麼似的微微晃動著身子,「我本來……我本來只是想砍下自己的腳,拿下血玉,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沒想到他會用手擋下那一劍。」更可笑的是,她竟然沒有在意自己的腳會沒有,而在在意天無夜的那只左手。 紫月一怔,消化著從宋依顏口中所吐出來的事實真相。主君……竟然是去主動擋下她的那一劍嗎?即使會殘廢,亦要擋下那一劍?! 原來……主君對她的感情……已經深到了這般的地步…… 「我明明是恨著他的啊,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恨不起來!」紫月呵,在紫月的面前,她似乎總能把一切埋在心裡的事都對他說出,溫暖的紫月,仿佛像是她心靈的支柱般。 他緩緩地伸出手,撫上了她的頭頂,烏黑的絲,柔軟的發,她對主君的感情,又是怎樣的呢?也許……也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吧,也許……也許…… 「想哭嗎?」他輕輕地問著。因為他已經聽到了她抽泣的聲音。 「不會……我不會為天無夜流下眼淚的。」垂著的頭使勁地搖晃著,她說著否定的答案。 「是嗎?」他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前,柔聲道,「沒有人會看見的,即使你想哭,即使你想笑,都沒有人會看見的。」主君,是他最敬畏的人,而依顏是他最愛的人,這樣的兩個人,在他的人生中,佔據了太重要的位置了。 關係——何時開始竟然變成如此的複雜呢?紫月靜靜地想著,卻想不出任何的答案。 然後,他感覺到了胸前有著濡濕。他知道,那是她為主君所流下的眼淚。 舞閣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為什麼主君會放了紫少,更甚至饒過宋依顏那賤人!任何人都看得出,主君左手的傷是因為宋依顏的關係,但是到頭來,卻沒有任何的懲罰降臨在她的身上。 所以……既然主君不懲罰宋依顏,那麼就讓她,讓她來好好地懲罰那個賤人吧,沒道理她受了那麼沉重的痛苦,她卻逍遙快活! 「蘭兒,你這是在做什麼?」輕柔的聲音,打斷了蘭兒的遐想。把手上的藥粉包好,蘭兒轉過身子,看著自己的主子,「沒什麼。」她搖了搖頭道。 「你的命好不容易才揀回來,凡事注意著點,知道嗎?」舒弄舞好意地提醒道。整整三個多月的時間,蘭兒才從奄奄一息,到現在基本能夠走動。主君的那一掌,沒有要了蘭兒的命已經是萬幸了。 「蘭兒知道。」她垂下了頭,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復仇的光芒。她的傷,她的痛,皆是因為宋依顏那賤人,她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那便好,」舒弄舞點點頭,隨即在看到了蘭兒手中所拿著的紙包而微微一愣,「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是……」蘭兒欲言又止,似乎在猶豫著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到底是什麼?」舒弄舞再次的追問道。 「是毒藥,百紅粉。」蘭兒直直地看著舒弄舞,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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