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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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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相信了,所能得到的回報,就只會是背叛而已。」 為什麼那麼說呢,為什麼你要那麼說呢?你明明說過不去相信任何人的,但是為什麼你還會為了一個不值得你相信的人而耗盡了生命。 「人的心都是不可靠的,所以要生存下去,只能不擇手段。」 血,好多的血,漫天飛散,濺紅了他的一身。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 那是他的聲音,是他自己的聲音。那是他對自己所立下的誓言,因為一次教訓足以告訴他,世間已經沒有可以讓他相信的人了。 夜色黑沉,空氣之中傳來一股緊繃的感覺。 眸子倏然睜開,霧夕翻身站起。樹下躺著的赫天香已然睡得香甜,彎起的嘴角,似在做著美夢。 蹲下身子,他的手背輕輕撫上了她的臉。今天,她渡了真氣給他,想必她應該會很累吧。她本就不是一個警覺性高的人,現在更加是睡得沉了。 而他…… 「睡得好香,真讓人……嫉妒呢。」吐氣如蘭的耳語,在她的耳邊無聲地響著。他定定地望著她的睡顏,好半晌才抽回了手。他自己又是什麼時候失去了這種安穩的睡顏了呢?太久遠了,久遠得讓他幾乎忘記了。 直起身子,望著樹林裡的陰暗處,他幾個躍起,朝著林中穿入。 幾乎同時,幾道身影跟在了他的身後,一閃而過。 「主子!」山石與古木並列。五道人影齊齊地站在霧夕的面前,單膝下跪道。 「你們來了啊。」冷眼看著跪在面前的屬下,霧夕淡淡道。 「屬下一路跟著主子留下的記號趕來,不敢耽擱片刻。」 「那麼那幫人都解決了嗎?」 「只有一人被逃脫了。」為首的李思答道。 咻! 語音一落,一根細如蠶絲的線便朝著他的臉射來。血,順著傷口緩緩滲下。 「主子息怒。」其餘四人齊聲道。 而李思,則壓根沒去管臉上的傷口,只是低首道:「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責罰嗎?等到回京了,我自然會好好責罰你。」霧夕說著,語音一頓,「把臉上的血擦乾淨了。」畢竟這種顏色,不是他喜歡見著的色彩。 「是。」李思領命,動手擦拭著臉上的少許血絲。 「知道這次的殺手是誰派來的嗎?」過了片刻,霧夕繼續問道。 「沒能抓住一個活口,一旦失敗,那幫人就會咬破藏於牙囊中的毒藥,服毒自盡。」顧衛回話道。 「是嗎?」黑眸垂下,霧夕獨自思量著。 一時之間,夜間的山林更靜了。 終於,像是受不了這種沉默,五人之中最為性急的繁雨開口道:「主……主子……」 「嗯?」眼眸一抬,他看向他。 「既然現在屬下找到主子,是否還是依照原定計劃去洛陽?」 「不。」霧夕略微一沉吟道,「我會和天香結伴去洛陽,你們幾個只需隱藏行蹤,尾隨就是了。」 天香?是指那個在主子身邊的女子嗎?李思暗忖著,「可是主子難道不擔心她的身份?」對於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實在不能放任她留在主子的身邊。 「這自然需要你們去查明她的身份了。」霧夕淡淡道,「我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一次,再繼續按照原定路線去洛陽,被再次發現也只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借著別人來掩飾一下自己,反倒好些。到時候,就算真的有人查我,我在明,敵在暗,而你們則在更暗處,誰查出了誰,自見分曉。」 他是一個精明的男人,何時都會精於算計。 「屬下明白。」五人領命。 片刻之後,人影倏散。 霧夕走出密林,緩緩地來到赫天香的身邊。 甜甜的睡顏,依舊睡得很沉。他蹲下身子,靠在了一旁的樹上,「朗月繁星,我們這樣,算是共賞嗎?天香。」 回應他的,則是均勻的呼吸之聲。 月,明亮;而星,燦爛。 又走了一天,經過城門口的官兵的盤查,赫天香和霧夕總算進去了河南府。 「太好了,我終於到了河南。」一雙杏眸張望著四周圍的人,赫天香發著感歎。人啊,到處都是人,總算不用再過著山林裡的日子了。 現在的她,一身灰土,原本鵝黃色的衣衫變成了土黃色,雖然臉蛋用手絹擦拭過,還算乾淨,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再看看她身旁的霧夕,雖然同樣是一身衣服沾滿了塵土,但是愣是不像她這麼狼狽,淺淺的笑意掛在臉上,優雅貴氣盡顯於身。 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公平啊! 算了,反正馬上就要擺脫他了,還管什麼公平啊!赫天香撇撇嘴,「對了,你以前來過河南府嗎?」見他臉上的表情從城外到城內似乎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她不由得有此一問。 「怎麼說?」他看著她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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