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千草 > 公主不低頭 | 上頁 下頁 |
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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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膝坐在門前的少年,有著稍嫌野蠻的犀利視線,擋在那裡的氣勢絕不允許自己隨便進犯屬於他的地盤。不過自己也並不是非要見到彌花不可……所以景棋只是略略思考,就將手中的花束交了出來。 「那麼,請你交給她吧。」 輕鬆地轉移了保護公主的責任,少年折轉的腳步卻被銀憤怒的聲線拉回。 「你到底和千本算是什麼關係,朋友嗎?或者過去的戀人嗎?如果是,為什麼要逃避她呢?為什麼每次都無視就連被霧原叫做笨蛋的我,都能發覺她對你不同於一般的期待呢?」 肩膀微震,將頭髮在腦後系成一束的少年苦笑回眸,「我沒有一定要回應任何人期待的責任吧。」 「那就不要再來!」銀憤怒地大喊,將手中的花束擲回到景棋的臉上,「不要再若即若離地接近她,不要再給她還可以期待你的假像!滾回到新沼身邊去扮演你的隨從就好了。維持若有似無的羈絆,比完全斬斷兩個人的聯繫更加殘酷啊。」 看著大概是在什麼地方產生了誤會,將彌花的痛苦全部歸綹到自己頭上的少年,景棋並沒有反駁什麼,只是抬手撥開臉上的花瓣,淡淡地瞥了銀一眼。 握在衣袋中的手指緊攥了起來,但他終於還是背轉過身,走過窄窄的樓梯。一陣腳步聲過後,背影完全消失在了銀的視線裡。 看著飄落滿地的紅色花瓣,橘發的少年,感到心臟傳來抽搐的疼痛。 背靠著薄薄的門板,少女哭泣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出,讓他感覺一陣陣又酸又鹹襲卷心頭的微妙感觸。 千本,忘了那個混蛋吧。如果是我的話,不會讓你哭泣,也不會讓你寂寞的……即使產生了如此直接的心情,銀依然不知道其實這樣的感情,就叫做「初戀」。 「你去了哪裡呢?」 寒冷的雨細細地濺濕飄墜的葉片。 穿著厚實大衣的少女,微歪著頭,挑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從灰色大樓裡步出的高挑少年。 「我去哪裡,都和你沒有關係吧。新沼小姐。」 一貫溫柔的少年的臉失去了平情,漠然的眉眼和這個季節一樣寒冷。 「當然有關。」包裹在粉紅色大衣裡的嬌小身體向前邁進,「我應該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靠近千本。」 「為什麼?」涼冷的秋風正灑下點滴的秋雨,少年茶色的劉海被濛濛水氣打濕,服帖地粘在白皙的額角,「我只是想向曾經一起努力過的朋友說聲『生日快樂』而已。」 「為什麼?」好像詫異般的反問聲自塗成粉紅色的嘴唇發出,透明的雨傘微微上揚,露出踩著鵝黃色靴子的少女微微睜大的眼睛。 「因為——」頓了一頓,漾起微笑,卻低下頭去,透過透明的雨傘看得到少女的發頂,居高臨下地俯視,聽著那個細小的聲音輕不可聞地說出:「因為……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 少年沒有驚訝也沒有微笑,只是帶著一點也不像他的冷冽,繼續俯視包裹在一襲嬌嫩顏色中的少女。 「為什麼你所維護的人不是我呢……」苦澀地說著,少女將雨傘舉得更高,抬起失去了笑容的臉,「哪,景棋,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幾號嗎?」 濛濛的水霧籠罩著整個東京。 厭煩地按動雨刷,看著雨刷快速在車前舞動,卻還是拂不去纏繞在指間的粘膩感。 「所以我討厭這個城市。」 陷入高峰的堵車時段,黑髮的青年索性叼著香煙臥趴在方向盤上。 「該死的……都算是入冬了吧。下什麼雨啊……」 側過的臉,凝望著車窗外的城市。 雨像魔法讓一切陷入靜止。 寒冷的氣候中,陽光透徹卻不帶溫度,在藍紫色的有機金屬上塗下一層明澈的色澤。背對著身後寬廣的玻璃,以及其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有著藝術家氣質的混血美青年,單手托腮,漫不經心地看著翹起的長腿上擺放的樂譜。 房間裡以一株巨大的巴西木為分界線,齊刷刷地站在左邊的是FOF小組,而以插肩姿態站在右邊的三人自然是EAA。 「那個…」蹙了蹙色素淡薄的眉毛,知名的作曲家認輸似的放下了夾在指中的鋼筆。 「什麼事?」六個人異口同聲好像大合唱一樣回答。 「就是……」 十二道目光立刻齊刷刷望來,讓倉木琅覺得室溫都因過於明亮而驟然升高了。 「你們這樣盯著我,我什麼都寫不出來啊……」他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為什麼他有種被人監視的錯覺?真的真的只是多心嗎? 「那麼請答應我,把這首歌讓給我們EAA吧。」真紅厚顏無恥地搶先說出自己的意圖,「倉木先生!我們組的小葵從小就參加少年唱詩班,是有著好像妖精一樣清靈動聽嗓音的人哪。」 「你說什麼?」銀跨出一步,「我可是從八歲起就接受舞臺訓練的人哪,只有載歌載舞的表現形式,才可以體現倉木大人作品的神邃!」 (霧原+彌花:他不是說過,最討厭載歌載舞的表現形示嗎……==||) 「倉木先生,你可千萬要考慮清楚哦!」真紅嬌小的身體幾乎趴到了偌大的寫字臺上,可愛的小臉在倉木琅的眼前近距離放大,「至今為止,您的每首歌必會流行的神話,可不要毀滅在FOF手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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