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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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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世……」兩個字,像是刺激到了婦人,笑容一斂,她瞪著季如伊,「沒錯,東方淺是死了,為了保護那個賤人才會死的,如果不是他為了替那賤人擋我一劍,我又怎麼會失手殺了他!」東方淺,她此生最愛的男人。 從她第一眼看見他,她就無可救藥地沉迷在了他的笑容之下。溫柔的笑容,還有那張讓女人瘋狂的俊顏。即使知道他已有妻兒,但她還是堅持地愛著。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掩蓋自己愛意的女人,既然有想要的東西,就要不擇手段地得道,就算是殺人無數她也不在乎。 是她——殺了小刑的父親?!季如伊感覺自己有點喘不上氣來的感覺。那她口中的那個所謂的賤人,該不會是指小刑的母親吧。 「好在那賤人受不了刺激,自己了結了性命,省得我再補上一劍。哈哈!」一陣狂笑,婦人繼續道。會殺死東方淺是她的錯手,而京如雪的死則讓她無比快意。如果不是當時東方刑尊的出現,她早把京如雪的屍體拋去深山喂野狼,而不是讓她和淺合葬了。「不知道東方刑尊那小子當年親眼看到他父母在他面前死掉,心情如何。哈哈。」 季如伊咬了咬唇看著婦人。原來他的父母當年是這樣死的。一個為了保護對方,而另一個則為了追隨對方。忠貞得讓人羡慕的感情,但是卻忘了他們的孩子。女人太過脆弱,承受不了所愛的人先她一步而去,所以她要追隨,但是小刑呢?他親眼看到了又是什麼樣的感受呢? 他的脆弱,她現在能明白了。眼前的女人固然是錯的根本,但她卻覺得,小刑的母親也有著一部分的錯。錯在她沒有勇氣再繼續活下去,去撫養她的兩個孩子。 「你愛著東方淺嗎?」婦人的話就算不多,也足夠讓她明白當年事情的大概了。帶著一絲狂亂的表情,即使大笑也像是在哭泣。 「愛?」婦人身子微微一顫,眼神迷惘地望著遠方。埋藏了八年的感情,卻被一個小丫頭說中,「淺是個好人,無論對什麼事情都溫柔以對。」也因此,當年他救了被毒蛇咬傷的她,並且悉心地治療,「錯只錯在他無論如何都不肯拋棄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淺就是我的了。」所以她要殺了所有讓他牽掛的人,讓他只屬於她,只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會為了保護京如雪那賤人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 「東方淺不會是你的,他愛的是他的夫人。」雖然她同情她沒有結果的感情,但她這種做法實在過份。愛一個人,就要剝奪對方的一切嗎?就要主宰一切嗎?不管對方究竟是不是愛你? 真正的愛該是雙方面的才對。 「胡說!」清脆的巴掌,劈上了季如伊的面頰。婦人怒不可遏地瞪著季如伊,「如果不是要引東方刑尊來這裡,我早一刀殺了你!」 好痛!季如伊咧著嘴,臉上少不了會有一大塊淤青吧,古代人為什麼總喜歡把殺人掛在口中呢?「就算你現在綁著我,你也得不到小刑的。」 「是嗎?」婦人轉頭望向了站在門口的頎長的身影,「那麼得問問他本人了。」 他出現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宛如騎士般的出現了,雖然心裡總覺得他會來救他,但是真的看到了他,卻又好怕他有危險。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啊。」一步步地走進門內,東方刑尊望著八年來不曾再見過的人。八年前的她,輕易地在一夕之間毀了他的家,讓只有10歲的他便開始撐起了整個東方府。 「沒想到你居然還記得我?」婦人淡笑一聲,雙眼牢牢地盯著東方刑尊。清麗的容貌,白皙的皮膚,還有雙眉間的那點只有東方家的男子才會有的朱砂痣,脫去了八年前孩子的樣貌,如今的他,真的是很像淺,仿佛是淺變得更加年輕了。 而所不同的,只是他的神色過於冷漠,不像淺那樣有著溫柔的笑意。 「記得。」她的容貌和八年前並沒有多大的分別。「你打了她?」他盯著季如伊臉上的紅腫,冷眼問著婦人。如伊居然會在東方府被人掠走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早知如此,他就不該放她一個人待在花園中。 「是打了。」婦人無所謂的承認道,「若是你不想這丫頭再受更多的傷,最好老實點聽話。」拔出隨身的長劍,婦人把劍抵上了季如伊的脖子。 冰涼的鐵器,抵著溫熱的脖子,季如伊的心猛然地跳了起來。她……不會是真的打算殺了她吧。對於生死,不可否認,她怕死。這種在她平時生活中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如今卻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而通常情況下,她只是個餌,那婦人要對付的是小刑,換言之,小刑的處境比她更加危險。 「之前安培兒身上血紅蓮的毒是你下的?」東方刑尊抿著唇,冷然地問道。冰冥宮中和他有仇的也就只有她。 「不錯,是我下的。」婦人不客氣地承認道,「既然能解得了血紅蓮的毒,看來你確實有點本事。」 「你想怎樣?」一封送來東方府的信,讓他一個人來到這裡。會是她來找他,倒確實出乎他的意料。而如伊,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傷害。 「你真的按照信上所說的沒帶青炎鞭和毒藥一個人來的?」婦人不放心地確認道。畢竟這兩樣是東方刑尊聞名武林的東西。 「是。」他既然來了,就會按照信上所說的做。 「當年你用青炎鞭傷了我的左肩,如今你就先將這筆債還給我。」婦人手一揮,一旁的黑衣屬下已經走上前,把一柄匕首扔給了東方刑尊。 「怎麼樣?不敢了嗎?」婦人望著已然接過匕首的東方刑尊,手中的劍向季如伊更遞近一步,雪白的脖子滲出了一絲血紅。「如果你不敢的話,那我就……」 「只是要左肩而已嗎?」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東方刑尊直直地刺進了自己的左肩。血一下子湧出,染紅了淡藍色的袍子。 好多血!季如伊盯著東方刑尊流血的傷口,脖子上的傷痛此刻仿佛變得根本沒有感覺。他為什麼要同意呢,為什麼連反抗都不反抗,就那麼快地把刀子插進了自己的左肩。是因為她嗎?他不想讓她再受傷嗎?血從他的肩膀上一滴滴地往下淌,像是在證明著什麼。 婦人微微一怔,「你就那麼怕她受到傷害嗎?」她恨,為什麼他不光容貌像,連這點都像他的父親。 「是。」他肯定道。 「你真的愛她嗎?」她問著,時間仿佛重疊著,當年她拿劍指著京如雪的時候,她也曾經這樣地問著東方淺…… 「東方淺,我今天要殺了京如雪。」八年前的她,曾經這樣對東方淺說過。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這麼做的。」 「如果我非做不可呢?」 「那麼我會陪上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 「你真的就這麼愛京如雪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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