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芊樺 > 郎心叛變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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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我收容她的主要目的,此外,現在也還不是沉溺男女私情的時候。」玲山侯搖搖頭,「說到介國……我記得介國的新攝政王幸峨侯的麾下,似乎有名名叫醴驍的將軍?」 「沒錯,是除了『右善』上官懲我以外的另一名五星騎士。醴驍將軍是武勳與功跡相同顯赫的重臣,同時也是介國十分有名的美男子。對了,這次開戰的齊都都統,就是醴驍將軍。怎麼?玲山侯對醴驍將軍很感興趣?」家宰望了王子一眼。 「是啊!確實是感興趣得不得了,幫我查查這位將軍的風評與背景吧!說不定會因此查出什麼驚人之事來。」 珍山侯看著家宰送上的文件,愈對介國幸峨侯麾下的「左惡」醴驍有所瞭解,就愈發覺得這個男人確實擁有不凡的將才。 醴驍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擁有五星騎士的封號,在都師中,由其統領的醴軍軍紀嚴明,風評甚好,儘管醴驍治軍嚴厲,但他事事以身作則,因此還不曾聽說過士兵對他有所微詞。 在介國改朝換代之前,各都州在介王的治下,早已呈現一片亂象。醴驍燒盡王宮的一把火,只是加速毀滅的步伐,介國王師統帥的無能,諸國早有耳聞,不只如此,他還聽說王師軍紀散亂,兵士四處橫行,燒殺據掠,幾乎做盡所有壞事。 因此在王都的攻防戰中,幸峨侯的都師並沒有如預期般地受到激烈抵抗,反而在攻城的第七天,由城內百姓撞開城門,引兵而入,一反幸峨都都軍的逆軍之態,成為為百姓帶來希望的正義之師。 在處死凶王、重組政體之後,幸峨侯與「左惡、右善」兩位將軍的地位,無疑又再向上攀爬。短時間內,新王不可能現世,在這段委治期間,幸峨侯與麾下將領勢必成為統禦介國的首腦人物。 姑且不論醴驍在新王朝中所擔任的要職,單就身為五星騎士的身份,他可以說是前景一片光明。 可惜醴驍擁有一雙黃金般的眸色——黃金是稀有之物,一如蓬萊仙山上的聖獸麒麟。 聖獸麒麟多半擁有珍貴黃金般的發色、罕見的寶玉眸子,不僅容貌俊拔,舉止儀態也分外出色,全然不似朱陸的人類。他們不僅相貌美麗,更心腸慈悲,輔佐諸國真王行王道,以仁治國,因此麒麟一出世,萬民盡相擁戴。 可是王與麒麟之子呢? 麒麟並不是凡子能夠擁有的東西,強奪了麒麟而產下的孩子,當然就是不名譽的災禍之子。而醴驍,正是二十九年前聶國「敗王」徽師強奪了佐輔聶麟後,所生下的孩子。 孩子金色的眸子是聶王犯罪的最大證明。 在醴驍出世後,聶王隨即駕崩,佐輔聶麟同赴黃泉,留下了這個註定一生必須受盡世人議論的不名譽之子。 「可惜了這樣的將才。」玲山侯放下手中的文件。 朱陸對於麒麟的崇拜仍然太過狂熱,因此忽略了許多更重要的東西就像幸峨侯的德治,以及醴驍的幹才。太出類拔萃的才華在這種時代反而成為一種令人難以負擔的重擔。 會有那樣冷薄漠世姿態的醴驍,想必也是冷暖世情下的極端產物吧, 「該不該幫你呢?左惡醴驍。」玲山侯吃著茶。 窗外,留衣的身影映入他的眸中,玲山侯欣賞似的望著那身影,隨後,他合起手上的文件,決定似的走出書房。 第十章 「介國的新政失勢了。」突然其來的一句話,打碎了留衣的注意力,正在楚理花圃的她驚愕地抬起頭。 數個月以來,這名好心收留自己的都督從不曾問起過關於自己的事,只是以洞悉的眼神,溫柔的接納了來路不明的自己。如今站在她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聽說介國的佐輔現世了,百姓集起擁護佐輔,打著中興旗幟的某些都侯正結集民兵,將攝政的幸峨侯和鷹下的將領逼退到齊都中,如今應該只是強弩之末。」 殘餘的介國王族黨羽雖然已被消滅,然而許多不肯屈居幸峨侯之下的都督,卻借此發動中興之戰,並捏造出新任介國佐輔降世的傳言。戰事方歇,民序步上軌道後,生活逐漸趨於平穩的百姓開始思念起寄託精神情感的佐輔麒麟。新任佐輔降世的消息一出,百姓的心智隨即受到動搖,中興之旗飄揚在介國的山川、陵穀之間,烽火開始蔓延在好不容易平息的介國各都各郡。 「為什麼?幸峨侯不是替百姓殺了凶王介王嗎?不是為百姓帶來更好的生活嗎?為什麼佐輔現世以後,幸峨侯就成了叛軍嚴 「這大概是因為百姓都是平凡人,安穩生活才是求全之道,太過激烈的變革,不是百姓能夠接受的變化。」 「那……他們呢?他們現在都還好嗎?都還活著嗎?」留衣抓住玲山侯的手臂。 「你問的是哪一個?是幸峨侯?還是——」 「醴驍……左惡醴驍!他死了嗎?是活著?還是死了?」 啊……果真是醴驍。治山侯露出了苦笑,這個摘.花手腕與領兵能力一樣高明的男子,早在其他人發現這朵王室之花前,就已經拔得頭籌。「放心吧!他還活著。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懷著孩子的你會一個人來到堇國嗎?」 涼爽的微風偷偷地造臨、將午後充滿燦亮陽光的花庭吹起了陣陣芬芳。 在溫和的珍山侯面前,恐懼仿佛消失了,那歷歷在目的過往回憶,一景一幕掠眼而過——自己與那人的相遇、與那人相互傷害、糾纏在連雙方都不知是恨、是愛的重繭中的痛苦過去。一切的一切仿佛全在玲山侯的溫柔下,一一釋放開來 「愛情總在不意間傷人,即使你我不願意,卻總身不由己地做出讓自己後悔不斷的事來。」 「這世上也有這樣的愛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有的只是恨,只是糾纏不清,和霸一樣無法明朗的結果。」 「身為孩子的生父,他知道自己即將為人父嗎?」 「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兩個人的孩子,不要知道對他、對孩子,反而是好事。」 「這並不公平,留衣,你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不該為他的想法作決定。如果醴驍將軍也像你愛他那般的深情愛你,你又該如何自處?該如何面對他與孩子呢?」 留衣留下眼淚,她捧著臉,細碎的嗚咽聲從掌心緩緩流泄。 真會有那樣的可能嗎?真的會有嗎?她一點也無法有這樣的奢想啊!因為她與他都太驕傲,也都愚笨的不知道要怎麼愛對方,從一開始,他們就只能以傷害彼此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來,過來這裡。」玲山侯牽著她的手,帶她走過回廊,來到宅中豢養馬匹的馬廄。 被屋簷擋下的日光在馬廄裡落下了一大片陰影,陰影中,留衣發現了九對閃閃發亮的銀色光簇o 「開明?!」 微光中的十八簇銀光正是有著九顆怪異人面的騎獸開明!開明見了留衣,立即飛快地跳出,並在她的眼前蹲下,以頭輕輕地磨蹭她。 「風雪之中引我發現你的就是這獸。」玲山侯道:「一直沒告訴你,是因為不清楚這獸的來歷,這獸的額上被施了騎士的『咒』,所以能在沒有飼主的授意下,讓飼王以外的人騎乘它。」 玲山侯指著開明額上一個像是乾涸的血跡劃下的太極圖形。「我猜想能從這獸身上尋出你的親人,所以請人到善國的尹家商鋪打聽,直到今日才知道了這獸的飼主可能是醴驍將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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