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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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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片刻,又道:「我會在這兒小住幾日,不如這麼著,這幾日便由我同你對藝,順道授你些行走江湖的忌諱,如何?」 聽她在他人面前說自己「手忙腳亂」,秦軒先前暗生的喜色立即褪得半分不剩。 即使自己方才確實戰敗,也下至如她說的這般不濟吧?無法拒絕她的好意,只得笑容微僵地道:「如此多謝師姐了。」 未察覺他的不快,紀雲深爽朗一笑。「用不著謝!我這做師姐的,總得關照一下師弟呀!」 師弟、師弟,瞧她喊得順口,他氣悶極了。他才不願矮她一截,當她師弟呢! 「雲深師妹,你怎麼不自大門入府,反而越牆而來哪?」季秀鴻插口道。 她露齒一笑。「夜已深,我不想驚動大夥兒,記得陳伯總在這時辰來園內巡視,便想先跟他問聲好。」 季秀鴻揚唇。這般率性而為確是雲深師妹的作風。 「陳伯近日風濕犯了,正在休養。這陣子他的工作是老王代的。」他瞥了秦軒一眼。「今夜替秦師弟設宴洗塵,他留著善後,便沒來巡園了。」 紀雲深挑眉,看向秦軒。「原來師弟你也才來呀!」 「是。」回答得有些冷淡。 「那真是太巧了!」她笑眯眯地睇著他,越瞧這師弟越喜歡。之前在山上與師父相依為命,沒玩伴總是寂寞,老早想有個弟弟或妹妹,如今有了個師弟也算如願。 這師弟雖不大熱情,但十分乖巧呢。瞧他相貌頗俊,往後定會吸引芳心無數,或許不久她便又多了個弟妹呢!這念頭使她面上笑容無止境地擴大。 「雲深師妹,我先喚下人替你備間客房吧。爹和其它人皆歇下了,明早你再去請安吧。」 「有勞!」她笑眯眯地望向秦軒。「師弟,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下吧!」 季秀鴻也同他禮貌地招呼過,二人相偕離去,談笑聲漸遠。 秦軒立於原地,不知為何,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師姐。 ……一點也不。 季家莊替紀雲深辦的洗塵宴,氣氛熱絡自不在話下。 酒酣耳熱之際,眾人談的淨是紀雲深近幾年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 秦軒則悶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什麼見義勇為,手誅辣手毒龍,他可興趣全無。 面對眾人的褒獎,紀雲深倒毫無驕矜之色,朗聲笑道:「那是傳聞言過其實。那辣手毒龍人如其號,毒辣得緊,那回我雖勝了,卻也身中劇毒,若非一精通醫術的好友就在附近,只怕此刻也無法在此飲酒作樂了。」 季秀鴻憶起江湖傳言,心念一動,問道:「雲深師妹指的好友,莫非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回春玉手』蕭紫清?」 她點頭。「正是。」 季秀鴻笑贊:「素聞蕭神醫喜怒無常,行事雖不至趨於邪派,但極難親近,想不到雲深師妹竟得以與其結交,果真不負『巧玲瓏』之稱。」 紀雲深手段靈巧,八面玲瓏,以結交朋友為樂,故得此號。 她笑著搖頭。「那是蒙江湖上朋友看得起。哎,怎麼許久不見,大夥兒淨往我面上貼金,要我這身無分文的人怎生回禮呀?」 一席話引得眾人大笑,只秦軒一人半點也笑不出來。 瞧這師姐說話沒個正經,要他如何信服啊? 「雲深姐姐,你怎麼隔了這許久才來看咱們,也不捎封信來,我可時時盼著呢!」季秀菁頗有怨懟之意。 「哎,妹子勿怪,我這不是來了嗎?」她笑嘻嘻。「我可沒一刻忘記妹子,上回見著支金釵,想你定會喜歡,便買了給你當禮呢。現下就在我房裡,晚些拿給你。」 「哦,雲深師姐可真偏心哪!打以前便對師姐特別好,真不公平。」七弟子打趣地怪叫。 季秀菁雖不學武,但季明峰的弟子仍按年齡喊其師姐或師妹,七弟子較她小上數月,便成了師弟。 「小七此言差矣。我這回可是有備而來,給府裡每人都備了份禮,雖說不上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不過所謂千里送鴻毛,禮輕情意重,大夥兒就湊合著收下吧。」她笑得眼兒彎彎。「我還在路經京城時,給你跟八師弟買了『如意坊』最著名的桂花糖呢!這回買了一袋子,你們倆可不用搶了。」 話一出口,再次引起笑聲滿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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