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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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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封家長輩執意拆散他與深愛的女友商宛柔,因商宛柔是寒門孤女,無法興旺封家。硬逼著封仕德迎娶富豪千金許盈如,欲獲得金錢上的贊助,以便發展封家的建築業。 家人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迫他成婚後,商宛柔毫無預警的消失了,僅留下一封信,言明今生情緣已盡,要他善待妻子。封錦昌傷心之余也曾真心真意的經營這樁婚姻,無奈許盈如的脾氣和個性過於霸道無禮、驕蠻高傲。 二十五年的婚姻關係換來被此的怨懟,兩夫妻相敬如「冰」,不時針鋒相對。 也換來他身體亮起紅燈的警戒。 遠在美國的商宛柔乍聞他數次人院急救的消息,倉皇回國,舊情複燃。 「兒子,或許你心裡頭還怪我,當年狠下心來拋棄你們母子三人,不顧你母親以死相遏,執意跟你商姨遠赴美國!當年你和心晴都不能體會,只有那個丫頭懂。如果你至今還想不通,那麼你跟她註定這輩子有緣無分!」封錦昌以弦外之音談及往事。 封仕德凝視著該熟悉卻渾然陌生的父親,午後陽光下的父親頂著朝陽般的活力,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 怔忡了…… 當年,他真的錯了嗎? 第五章 昏眩感盤旋在腦際,像黑色漩渦狂肆的捲動,灼熱和刺痛如針攻擊著他的身心,雙重的煎熬他虛弱的身體;喉嚨像吞人火焰,連喘白氣都嫌沉重,連帶牽動起胸口的悶痛。 他想要呼喊出聲,身子骨卻虛弱得連一個單音都吐不出來,四肢動彈不得,彎根手指都辦不到。昏昏沉沉間不知過了多久,周遭似乎一直有人在走動徘徊,額頭上的毛巾時時被換成冰涼的毛巾,降低他額上滾燙的溫度。 「他是太累,又患了急性感冒,才會昏過去。近來的感冒愈來愈猖獗,可得小心照料。我已經替他打支退燒針,每四個小時服一次藥,如果臨時又發起高燒,就服用紅色的藥包,相信他很快就會痊癒。」醫生低沉的聲音響起,細訴著他的病情。 封仕德迷迷糊糊的暗想著,他病了嗎?他什麼時候病的?疑惑在腦中響起,卻無法出聲詢問。 「謝謝你,醫生,麻煩你跑這一趟。」慵懶的女子聲音淡淡的回應。 他的心神猛然一驚,仿佛陰暗的世界注入一道溫暖的清流,滋潤他乾涸的心靈,喜悅和生氣緩緩在胸中滋長。那聲音?那熟穩卻又令人痛心的俯懶聲音…… 怎麼可能會再度出現在他面前?是他病糊塗了嗎? 他虛弱的想出聲喚她,留住那擁有甜美回憶的聲音。 可乾澀的唇瓣吐不出半個字。是她嗎?真的是她嗎? 迫切的心湧起欲望,渴望破除重重的不適,撥開陰沉的烏雲,見到她成為他最想望的目的。 「哪兒話,有需要的話,隨時給我電話。」醫生收拾器具的聲音響起,跟著皮箱扣住,穩重的腳步聲外加清脆的高跟鞋聲,雙雙注遠方而去。 那股長久以來的撕裂痛楚再次襲上心坎,絕望地想出聲喚住那熟悉的聲音,留住心靈間唯一的盼望。別走!別走呀!費盡力道卻徒勞無功,昏眩仍像遊渦似的卷住他,瞬間跌人黑暗中,無力反擊。 良久、良久之後,迷迷糊糊中,纖柔的手緊實的握住他的掌心,纖細的手指輕緩的撫著他的臉龐。 濕熱的水珠落入他的臉,滴在他的掌心。 渾身的熱度逼得封仕德數度徘徊在昏沉幽暗間。一雙柔細的纖纖玉手不時更換他額上的毛巾;偶爾會有另一雙小手幫著她扶起他,強行喂他藥物。 半睡半醒之際,似乎聽見一個小男孩好奇的問著:「媽咪,他是誰?」 「一個朋友!」女子愣了一下,才平淡的回道。 「為什麼他會昏倒在路邊呢?」小男孩蹲在床邊,手肘撐在他枕畔,小手心捧著小下巴,好奇的眸光直瞅著昏沉入睡的大叔叔。 昏倒在路邊?封仕德困惑的想著,是指他嗎?他昏倒了?腦海中不停的搜索記憶。 這些日子忙於處理愈形惡化的公事,心理和身體疲憊不堪,隱約覺得體力大不如前,不時感受到頭疼、悶熱…… 「這你可能要等到叔叔醒來,自己問他羅!」女子慵懶的聲嗓把話題轉移,撇得乾乾淨淨。 「還在發燒嗎?」小眼睛好奇的瞅著女子用耳溫槍測量溫度的舉動。 「嗯!退下四十一度了,仍在三十九度半徘徊。」女子皺皺眉心,將電子測溫器放在床頭茶几上。 「叔叔燒了那麼久,病得好像很重。是不是他很不乖,沒有定時吃東西、定時睡覺的關係才會生病呀?」小男孩盜用平常媽媽威脅的話語,媽媽老是說不乖乖聽話就會生病,就要打針喲! 「或許吧!」她輕聲的應著,失神的凝視他昏迷的模樣。 眸光若有所思地移至他緊皺的眉宇間,明顯的刻痕顯示時常攏緊的痕跡;眼眶底下的黑色浮印,顯示長時期的睡眠不足和疲憊,眼尾也刻畫著淡淡的細痕。 心疼的酸楚湧上心頭,惹得她好酸、好疼,天知道她多想用手抹去他眉間的憂鬱,拂去他心底的悲痛。她雙眸含著點點的淚光,攫住自己的手,制住心底的衝動,深知自己無能為力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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